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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天之後的事情了。這一回,璇真多留了個心眼,留神觀察三樓的那個棋盤上。那盤棋依然沒有被人動過,但是令她驚喜的是,上次她曾經動過的那枚黑子旁,有一枚白子也動了一動。瞧白子的架勢,確實是要來攔截黑子的。她左看右看,發現在桌子右側——也就是黑子的那一方——的灰塵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有人在桌上劃出一個字:
“請”
這是對手發出的邀請,也是挑戰。璇真本來並沒想到對方會願意與一個隔空的對手下棋,但是現在看來,她的擔憂倒顯得多餘了。看到這個灰塵中的字時,璇真不禁頗為興奮。她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明代人時,自然也學會了這個年代所喜愛和流行的玩樂遊戲,圍棋正是其中之一。如果說到打雙陸,她常敗於姐妹的手下;但說到下圍棋,卻是璇真成了常勝將軍。沒有一個好對手,她當然也覺得多少有些無聊——至於她房裡的那些宮女們,雖然有的也會下棋,但是水平連季媛也比不上,更別說能當她的對手了。如今本來只是到廣頤樓登高賞玩風景,卻沒想到意外地在此碰上一個有可能是非常出色的對手(雖然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自然令璇真高興。
璇真觀察了很久,然後才走出了自己的一步棋。她可沒有因為對手不在場而打算隨意下子、覺得不妥時再改回來。那樣的話,下棋就變得沒有意義了,而且也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回去之後,她還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將棋局畫下來,常常對著它研究,該如何下第二步棋。王府裡的生活富裕悠閒,而且她作為主子,根本沒什麼好操心的地方。這樣一來,日子一長,自然令人覺得無聊煩悶。因此,現在偶然有這樣的“棋遇”,自然令璇真十分著迷。就算與她下那盤棋的人只是王府裡的下人,但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璇真畢竟不可能每天都跑到廣頤樓那裡去,自然更不可能去下棋了。而她對於棋局的著迷,又讓她不願繼續等待下去。因此,哪怕在無法前往廣頤樓的時候,璇真也會差個房裡的心腹宮女,讓她記住自己的吩咐,然後去到那裡移動該走的那步棋。而每次回來之後,下人就要將棋局裡走動過的那枚白子走勢告訴她,好讓璇真可以對照著那張棋局圖來修改,然後再進行研究。而對方也往往會在璇真這邊移動過黑子後,一兩天內就在棋盤上作出了自己的回應。透過這樣的隔空下棋,璇真與對方的棋局一直在進行著。而且透過她的努力,黑子原本的極大劣勢,開始得到了扭轉。雖然仍然處於下風,但是已經有了一定的起色。
而往來於廣頤樓的次數多了,璇真她們與那兒的看守太監也熟絡起來。他們原本都是在王府內庭中服侍,因年紀大了所以被改派閒職。廣頤樓再往北有個小角門,那裡可以通夾道,因此有時也有門上的門吏校尉人等來到廣頤樓,或是打酒或是拿些送酒小菜來,與太監們共酌。因此,“小甜甜”他們對於內庭中的事情和外頭的訊息,都很靈通。見幾位小姐們又是憐下惜老的,便常將自己知道的那些訊息或府中舊聞跟她們來說。也正是從他們的嘴裡,璇真她們頭一次知道了自己這個家所發生過的往事。
“姑娘們不知道,那五房初來乍到時,還賞過小的們酒哩。”
“小甜甜”等人雖然是太監,文化程度不高,但是為人直率,見識又多,說話亦有趣,因此不僅是璇真,連孟媛等人也喜歡聽他們說故事。這回聽到他們說起了五夫人,季媛房裡跟隨而來的宮人(同樣是小姑娘一個,所以對王府的往事不大清楚)便好奇地問五夫人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太監們不知是真的清楚還是吹噓,就對這些女孩們說起來:
“五房的才來那會兒,小的們還在上房裡侍候王爺哩。她那時走起路來,頭也不抬,倒像個小孩兒家。聽得人說她好模樣,姑娘想吶,咱們也不敢正眼瞧。那時她來咱府沒多少時日,有一回殿上大擺宴席,咱們在外頭侍候。那五房的可巧見咱們在底下侍候辛苦,就轉頭對王爺提了提,王爺便賞了咱們兩瓶酒。這酒倒也罷了,只是王爺的恩德非淺,咱們領了那酒也臉上有光。論起來,這都是託了五夫人的福。”
別人怎麼想,璇真不知道。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玉仙對下人好,也只限於對自己的房裡人。別處的宮人太監,她正眼也不瞧一眼,更別說有什麼打賞了。至於要是有人敢服侍不周或哪怕是得罪了她的人,玉仙也不會就此輕易罷休的。不知是不是看到大家神情有異,“小甜甜”笑了起來,又說:
“姑娘們年輕,眾位大姐們也來得日子淺,怕是沒見過那些事兒。以往那五房的見著誰,都和氣得緊,裡裡外外哪個不誇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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