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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於後方江陵、公安等基地,防守荊州,又要攻取曹魏軍事重鎮襄樊,真乃捉襟見肘,其艱難自不待言。由於關羽兵微將寡,故久攻樊城不克,及至曹操統率大軍屯駐摩陂,調遣徐晃、徐商、呂建、殷署、朱蓋等各路援軍至樊城時,關羽面臨強敵,兵力更顯單薄。當時關羽所部,與孫權西線兵力之比是一比二,同曹魏襄樊守將曹仁的兵力大體相當,但當曹操進駐摩陂、徐晃兵援樊城後,又陡然變化為一比三。曹、孫合流,南北夾擊,關羽就處於一比五左右的絕對劣勢。
從軍事實力、將帥配備、地理形勢來看,益、荊二軍是蜀漢政權中主力軍和偏師的關係,益州軍起著主導作用。荊州軍的作戰乃至生存,都需要益州主力的配合和支援,而關羽征討襄樊之舉正是在沒有益州軍支援下的單獨行動,面對曹、孫兩大強敵焉能不敗。
論者皆謂呂蒙偷襲荊州,致使關羽軍敗身亡。其實即使東吳不背盟圖羽,單憑關羽這支偏師亦很難攻取襄樊,而在曹操遣徐晃配合樊城曹仁夾擊關羽之際,羽軍已面臨覆滅的危險。史載“羽乘船臨城,立圍數重,外內斷絕”《資治通鑑》卷六十八“獻帝建安廿四年”。。但智勇雙全的曹魏大將徐晃竟能攻入重圍,破羽圍塹鹿角十重,迫使荊州軍撤襄樊之圍而返師南逃。只因曹操欲“使兩賊(指孫權、關羽)相對銜持,坐待其弊”同上。,才下令停止追殲羽軍。故胡三省評曰:“晃營破羽圍如此而不能制,使呂蒙不襲取江陵,羽亦必為操所破,而操假手於蒙者,欲使兩寇自弊,而坐收漁人、田父之功也。”同上。王夫之亦認為:“關羽之覆於呂蒙,固意外之變也,然使無呂蒙之中擾,羽即前而與操相當,羽能制操之死命乎?以制曹仁而有餘,以敵操而固不足矣。”王夫之:《讀通鑑論》卷九。兩人所見略同,確是中的之論。
論者又謂關羽麻痺輕敵,盡撤荊州守兵以攻樊城,遂造成後方空虛,給孫權以可乘之機。其實這也需要分析,關羽抽調荊州守兵,固然是他對東吳偷襲荊州的可能性估計不足。但如果不是樊城前線形勢艱危,亟須增兵,他又何必動用看守老家的部隊呢?關羽南征北戰數十年,雖稱不上足智多謀,但亦並非一勇之夫,焉能慮不及此,他之所以出此下策,其實亦有難言之隱。
那麼,為何會造成荊州兵力如此空虛的局面呢?筆者認為這是劉備違背了諸葛亮、龐統的戰略部署而造成的惡果。劉備集團在佔領荊州之後,必須分兵取蜀,“以定大事”。按照諸葛亮的軍事意圖,由劉備率軍襲取益州,開闢新的基地。但必須留下重兵駐守荊州,即確保這塊戰略要地,又預伏以後北伐的兵力。所以在同劉備分兵時,劉備只帶走黃忠、魏延等將領,諸葛亮自己則親自鎮守荊州,並留下關羽、張飛、趙雲等大將。
因益州牧劉璋闇弱無能,故龐統認為可用奇兵襲取巴蜀,他先勸劉備趁與劉璋在涪城會合之機,一舉擒璋,以收兵不血刃而定益州之功,但劉備不從,以致錯失良機。繼而龐統又在劉備進討張魯時,建議他“陰選精兵,晝夜兼道,徑襲成都”。因為“璋既不武,又素無預備”,這樣也能達到“大軍卒至,一舉便定”《三國志》卷三十七《龐統傳》。的目的,可惜又遭劉備拒絕,失去兩次絕好的輕取益州的機會。最後劉備還得同劉璋兵戎相見,但由於時機延宕,益州人馬已作了充分準備,結果進攻受挫,軍師龐統也在攻打雒城的血戰中中箭身亡,此時劉備兵力受到損失,進退失據,不得不再次調荊州兵入川。
襄樊之役與關羽失荊州(3)
倘若劉備聽龐統的謀劃,用奇兵巧襲益州,則不僅壯大了入川這支軍事力量,而且也使荊州軍根本不用分兵入川,可惜由於劉備的迂腐固執,把第一步棋走死了,就迫使荊州大部分兵力西進,雖然救活了益州危局,卻造成荊州軍勢單力孤的險境。但如果劉備對荊州局勢有清醒的認識,收川后能及時調整戰略部署,亡羊補牢,大局仍可挽回。因為在劉備取巴蜀、定漢中後,勢力達到鼎盛,益州蜀軍總兵力估計已達十五萬左右《夷陵之戰確係以少勝多》一文對劉備收川后的兵力作了估算,筆者十分認同。此文載《北京師院學報》,1980(2)。,劉備完全可以分出一部分兵力,派張飛或趙雲還師荊州,以實江陵之虛。倘若荊州軍能增加到七八萬左右,蜀國主要五員大將中能有兩員或三員一起鎮守荊州,再派法正這樣的智囊為“謀主”,則荊州之守亦可穩如泰山,確保無虞了。正如後來孫吳鎮守荊州的大將陸抗所言:“使臣所部足滿八萬,信其賞罰,雖韓、白復生,無所展巧。”《三國志》卷五十八《陸遜傳》附其子《陸抗傳》。可是,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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