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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夜鶯,撲稜著翅膀在天際留下一線殘影。
一個揹著竹簍的少年一手拄著長枝行走在這崎嶇險峻的山路上,繁密的樹葉遮去了唯一能照亮腳下之路的月光,然而這少年一雙眸子卻極為清亮,在這密不透風的漆黑山路間,不見一絲窘迫狼狽,仿似走了千萬遍般爛熟於心,每落下一腳便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然後被長年累月的枯葉遮蓋住曾經到來的足跡。
忽然、他目光一亮,快走幾步,彎腰看向某一個地方,繼而清亮的眸底迸射出一抹驚喜,顫抖的伸出手將那株其貌不揚的草連根拔出,小心翼翼的放在背後的竹簍裡。
“一個多月了,終於被我給找到了,漂亮姐姐終於有救了”。他沒有發現,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當樹葉間隙投射而來一線透明的微光,少年抬起頭來,微微眯起眼睛,隨後加快了腳步。
終於從山林裡走出來時,少年深深的吁了口氣,來到山林前的小溪邊,蹲下身子,透過清澈的溪水看到自己髒兮兮的模樣,目光落在水底一片暗紅色的石塊上時,目光黯了黯。
雙手捧起一簇清水洗了洗臉,又從揹簍裡拿出一個布包包著的乾糧,坐在石塊上啃了起來,最後又就著溪水喝了幾口水,這才背起竹簍重新上路。
這裡只有連綿不斷的群山,翻越一座山,還有另一座山,而少年背後的的無恰山正是周邊連綿的群山的主山,險峻不說,還有很多野獸出沒,但未開採的山上卻有許多珍奇草藥,這少年從小在這裡長大,對無恰山自是熟悉的很。
從無恰山上下來,穿過小溪,又翻越一座低矮的小山,與另一大山相連的山坳裡,青叢林立,絕壁橫生,隱藏在青山綠水間的一座茅草屋在陽光下熠熠可見。
少年笑了笑,加快腳步,走過陡峭的獨木崖,他便看到草屋前的空地上坐著的少年,沐浴在陽光下整個人仿似會發光,五官是他用貧瘠的詞彙無法形容的,濃長的睫毛遮蓋了眸中所有情思,但他知道,那少年眸中是一片深沉的漆黑,足以將人的心魂凝結。
穿著一身略顯小的布衣,腳腕手腕都露在外邊,一頭凌亂的頭髮也無法掩蓋他的俊美風雅,下頜上微生的青茬又顯得滄桑而落寞。
木桑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這少年總是一個人坐在這裡,沉默的像個雕塑,要不然就是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少女沉睡的容顏,一坐就是一整天。
三個月前,他在上山採藥的路上,路過山腳下小溪時,發現那水發紅,他覺得不對勁,順著水流的方向,在溪邊的草叢裡,見到了他此生無法遺忘的一幕。
兩個血人一半的身體泡在水裡,衣服已看不出本來顏色,尤其是那女孩,雙腿被泡得發腫,長髮溼濡著貼在臉上,嘴唇青紫,胸前插著把匕首,那血彷彿已經流盡了,一滴一滴乾涸著泛在溪水裡,卻只是杯水車薪。
而那少年頭上淌血,泡在水裡的右腿也被血水環繞,看起來狼狽不堪,而他的手卻牢牢的抓著那少女的手,死也掰不開。
後來,他費了好大的力才把兩人揹回去,父親和阿里叔去了更遠的山裡採藥,沒有幾個月回不來,他便將祖傳醫術用在這兩人身上,少年傷的輕些,右腿在水流的衝擊下撞上水底的石塊造成骨折,又在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雖然保住了腿但免不了走路跛了。
而那少女,想到這裡,木桑便是一聲唏噓,那把匕首正中心脈,對方下手又極狠,幾乎不留一點餘地,所幸這少女心臟和常人不同,長的偏下,雖然正中心脈,但好在她身體底子好,雖然身上的血都快流乾了,又在那冷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始終吊著口氣,拔出匕首,止血,上藥,他整整忙了一個晚上。
三天後,那少年醒來了,他至今仍記得那少年睜開眸子的一刻,那種無喜無悲的平靜安然,彷彿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在他身上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悲慘的事情。
然而,當他目光落在身側躺著的少女身上時,那眸底瞬間湧起的猩紅暴戾,讓木桑想起每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危險得猶如處在盛怒邊緣的雄獅。
手指覆上少女蒼白的容顏,他卻笑得溫柔,唇一張一合,木桑聽不到他說的什麼,但識得唇語的他卻看得分明。
他說的是:心兒,我們怎麼沒有死?
木桑心底的震驚無法言說,沒有對於能夠活下來的驚喜和激動,有的,只是一種沒有死亡的遺憾和悵惘!
他真的想死!
那是木桑當時唯一的心情寫照……
他不清楚在兩人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十七年來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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