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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聰:筆底才情敵萬夫(3)
李懷宇 抗戰開始後,你的漫畫生涯又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丁 聰 最初上海抗戰的時候,我在《良友》開始畫抗日漫畫,那是最起勁的時候,拼命畫,用漫畫救亡。上海淪陷後,我逃到香港,八年抗戰我一直在後方,輾轉於香港、重慶、昆明、桂林等地。1938年,我創作了《流亡圖》。畫抗戰漫畫以後,我才開始接觸政治。以前都是資產階級的一套,諷刺一下,開開玩笑。30年代初的文藝界,一直是左翼領導,魯迅他們都受到共產主義影響。特別是電影界,首先被共產黨掌握,比如夏衍、趙丹他們都是左傾文藝工作者。慢慢地,左派的文藝勢力佔據了上風,我們也就開始接觸共產黨。共產黨開始先抓文化,聯華電影公司就比較進步,大學生比較喜歡看。而“天一”、“明星”這些就比較老,沒有文化,也沒有有聲電影,是默片。左翼文人就抓聯華電影公司,大學生也開始演話劇。黨就是靠抓電影,影響了一大批進步青年。
因此,新電影興起之時,我們的抗日刊物就與電影公司合作。我最早就是與唐瑜編畫報,之後去《良友》。後來上海成為孤島,日本人肯定要對我們抗日知識分子動手,我與張光宇他們逃難到香港。剛好《良友》也從上海搬到香港,所以,我一到香港馬上就有工作了。香港是個自由港,只要不罵英國,什麼活動都可以做。我到了香港就接觸了共產黨,與廖承志、夏衍他們相識,我們在上海的那些進步青年就靠攏了黨。一接觸共產黨我們就發現與國民黨不同,共產黨夠朋友。我們當時就編了八路軍的畫報,《良友》以前封面是美女,抗戰以後我們都改成畫八路軍將領,都是愛國題材了。
李懷宇 當時,你與夏衍、廖承志他們這些共產黨人的關係如何?
丁 聰 抗戰以後,左傾的進步文人都是傾向於共產黨。我們到了自由的香港,共產黨也公開了,我們與喬冠華、廖承志、潘漢年經常接觸。我那時二十多歲,夏衍比我大十六歲,夏衍是廣州淪陷後,撤退到香港,再去桂林。在香港待了兩年以後,我跟隨夏衍到桂林、重慶等地,然後走昆明、河內等地回到香港。以後也總是透過越南到內地,受到他們的照顧。我在上海的時候不能畫蔣介石,到了香港以後畫了《現實圖》,我在《現實圖》裡一下畫了兩個蔣介石形象過過癮。
李懷宇 你為了畫漫畫,在重慶還跑到妓院瞭解情況,畫成了彩墨漫畫《花街》?
丁 聰 對。重慶有一個最下流、最低階的地方,我把它畫出來了。徐悲鴻非常肯定。有這樣的現實,我就要畫。
李懷宇 周有光講過一個笑話,抗戰時期你經常去他家,他兒子十分崇拜你。有一次家中閒談時,周有光說“小丁”有點“左傾幼稚病”,他六歲的兒子就向你告密。等到他兒子七十歲的時候,對周有光說:“其實那時爸爸的‘左傾幼稚病’不亞於‘小丁’。”
丁 聰 周有光當時也在重慶,他跟我們也很接近,那個時候大家都向往共產黨。當時我到了重慶不到半年,就趕上皖南事變。重慶的共產黨疏散了,進步人士又跑去香港。我跟張光宇說,我們剛回來挺熱鬧,就要回香港麼?那個時候唐瑜從仰光回重慶,唐瑜是我們活動的主心骨,我、張光宇就跟唐瑜去了仰光。到了仰光,張光宇一個月就住不下去了,我把他送回香港。後來我的護照要過期了,三個月以後我也從仰光經過新加坡回到香港。在香港我有《大地》畫報可以畫,也參加了不少話劇團。在報館裡,銅版印刷不方便我們就開了木版印報紙。太平洋戰爭,香港淪陷,我們沒有路可以走。我們周圍吃了好多炸彈。我就找組織,去了東江縱隊。到了東江縱隊,一邊被國民黨包圍,一邊被日本人包圍。我們在裡邊待了一百天,後來到了桂林,又到了重慶。我花的都是唐瑜的錢,用唐瑜的關係。現在我們依然來往。八一電影製片廠是唐瑜搞起來的。那麼老的人物,現在只是一個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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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聰:筆底才情敵萬夫(4)
李懷宇 抗戰時期你和唐瑜、盛家倫、戴浩他們在重慶“二流堂”的事很有名。
丁 聰 “二流堂”是毛澤東的一大發明,根本沒有這麼一個集團。我最早跟電影接觸,跟唐瑜結識。唐瑜後來跟潘漢年去武漢,就在中國電影製片廠工作。唐瑜很早就參加共青團了,從仰光到上海進了電影界,隨從潘漢年發傳單、坐監牢。唐瑜的哥哥是仰光的華僑,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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