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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只有與他當前的護理有關的醫務人員才能進他的屋,所以我只能看看他的病案記錄,瞭解他的病情。可是我的好奇心愈來愈強烈,實在無法抑制。手術後第三天,我穿上一件醫院醫生的綠色衣服,偽裝成一個心臟外科住院醫師,想在夜深人靜時溜進觀察室。那時已是晚上10點鐘,夜班護士剛巡視過病房。
我在中心站抓了一副聽診器,大膽走進了房間。屋裡有一個護士,正在調整輸液的速度。她戴著口罩,穿著隔離消毒衣。衣服上的掛卡寫著她的姓名:詹妮弗。休斯。
“對不起,”她說道,“這兒誰也不許來訪。”
“我知道,”我答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現在怎麼樣。”
其實只要瞅一眼就明白了。他身上連線著十幾個機械裝置。他的呼吸由一個氣球樣的機器進行調節和控制。每隻胳膊上都有幾根靜脈輸液管。膀胱裡插著導尿管。還有兩根粗管吸引著他胸腔的積液。從外表來看,他的情況並不好。
那護士繞過床邊朝我走來。“你是住院醫師嗎?”她問道。
“在做手術時,我是助手。”我撒謊道。
一雙藍色的眸子斜睨著我。過了一會兒,詹妮弗轉回身去,操起一架監護儀來。她是個美麗的姑娘。金色的秀髮在她的帽子下面微微露著。雙腿頎長而纖細。
“病情有好轉麼?”我問道。
她搖了搖頭。“仍是昏迷不醒。我只能說:他的心臟還在跳動。”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監護儀。“如果你是個住院醫師,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我飛快地思索著。“那是因為我原先……在別的醫院……在別的科室輪換工作呀。”
她停下手裡的工作,直瞪瞪地瞧著我。“你要明白,萬一比森見到你在這兒,他大概會要你的命。”
“我……嗯,是的……可是……”
“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吧,是不是?”
我一邊點頭,一邊聳肩。“我從埃及一路跟著他來到這裡。我只想進來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你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你太年輕,根本不像住院醫師。而且他們總是又忙又累,決不會到這兒來東張西望,也不會被監護儀的電線絆上自己的腳。”
我低頭一看,趕緊把絆上我左腳的電線抖掉,臉上不由得羞紅起來。
“你還是走吧。”她說道。
我嘲門口退去。“真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來打擾你。不過極其關心他身體的好轉。”
“我知道;”她答道,“我們全都一樣。”她又轉身去工作了。
第二天,我又去訪問密切觀察室,但房門緊閉著。我透過一扇小玻璃看到了詹妮弗。她太忙了,只是朝我嫣然一笑。從她的臉部表情來看,事情好像不太妙。這一天的病程記錄也說明患者並沒有好轉多少。
下一天是星期三,木乃伊七號開始到處出血。嘴裡、鼻管周圍、直腸內以及尿內都有滲血。給他輸了新鮮血液,24小時後,出血已經止住。人還活著。
事情就是這樣矛盾,他的性命每拖過一天,他身體復原的希望就減少一分。住院醫師們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從死亡線上搶救過來,但他的情況愈來愈惡化,離死亡已經不遠。他的腦電圖與手術中所見到的完全相同。神志依然昏迷。住院醫師和護士已經筋疲力盡。病情已告無望。但在這時發生了一種令人驚奇的情況,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在臨床工作中有時是能見到的。
星期五上午八點患者出現自主動作!夜班護士發現患者動了動右手。今晨做的腦電圖很像睡眠的波形。心臟搏動比過去有力。X線檢查時發現肺部情況有好轉。
魯勃克醫學博士
星期六中午十二點患者扯去氣管內插管。似乎已能自主呼吸。開始出現躁動,身子和兩腿時時挪動。神志有好轉,似乎即將清醒!
魯勃克醫學博士
星期日上午八點患者已清醒!兩眼睜開,盯著屋裡醫生護士的動作。腦電圖顯示正常波形。心搏穩定。經X線檢查情況繼續有好轉。
羅奈醫學博士
第七章
第二天,雷利問比森可否允許我們去看望木乃伊七號。這位祭司已經完全清醒,雖然他身體很弱,但已開始吃流質飯了。原先連線在他身上的許多管子,現在都已撤除。他恢復得極其迅速。
護士們給他颳了鬍子。他的相貌顯得十分雍容,而且相當英俊。他聽到我們的腳步聲,便睜開眼來。兩隻眼睛藍盈盈的,彷彿在那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