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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進切口,逐漸把切口拉開,露出了心臟。“在解剖方面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他說道。他伸手摸了摸。“右心房和右心室都完好無損,只是好像比較小。”
心臟的輸出腔內,也插進了幾根聚乙烯管。兩名技師正俯身調節著人工心肺機。於是一種稀薄的澄清液體立即流入腹股溝的血管。幾分鐘後,它就回到了連線於心髒的塑膠管。
“我們的方案是首先輸入高度含氧的溶液,“比森說,”它向各組織送氧,並洗去過多的代謝產物,然後就流回唧筒。等到這種溶液暢通無阻時,我們就改用血液。我們先從低溫開始,以保持身體組織對氧和其他物質的需要是處於最低水平。以後再逐漸加溫。手術開始以前,我們已把屍體做過冷處理。現在輸入的液體保持在接近凝固的溫度。”
比森探頭詢問一位技師:“現在溫度多少?“
“攝氏10度。”技師答道。
我們注視著監護儀。五分鐘過去了,幾個監護儀上的線條仍是直直的,紋絲未動。
“唧筒阻力怎麼樣?”比森怒問道。
“有所降低,先生。”一名技師答道。輸入的液體已經透過全身血管,進入各組織,然後回到輸出的管道。
“行了,”比森道,“改用含氧的血。”
比森一聲令下,一位負責照看唧筒的技師立即開啟一個活門。一股紅色的激流射進透明的塑膠管,注入股靜脈。三分鐘後,從心臟接出的管子已顯出粉紅色,漸漸變成玫瑰色,然後又轉為鮮紅。
“提高溫度。”比森吩咐道。他往後退了一步,兩手合抱。“我們現在沒有多少事好幹,只能等著。”
“現在是20度”技師報告。
標誌體溫的數字緩慢地變換著,好像電子鐘上顯示的分數。
21……22……23……24……
“我們從現在起逐漸減慢加溫的速度,”比森說,“將近30度時,就到了關鍵時刻。這時應該出現第奇書qisuu網一批反應。”
過了半個小時,讀數從26慢慢升到28,然後到30度。但什麼也沒有發生。監護裝置上的線條仍是直直的,毫無變化。
雷利坐在椅子上,瞪著眼看下面的手術間,臉上顯出一道很深的皺紋。查普曼院長咬著唇角。馬卡姆博士本來一直猛吸著菸斗,此刻也沒有再去吸一口。只有骨科大夫麥克德米特教授似乎洋洋得意。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純粹在浪費時間。
比森的額前滲出大顆汗珠。一位護士走上前來,用砂布替他擦了擦。
“再升高一度。”他平靜地說道。
數字顯示器上的“30”漸漸消失,變成了“31”……
10分鐘又過去了。唉,難道我們當真期望出現奇蹟嗎?這具木乃伊已死了五千年啦!也許麥克德米特說得對,我們大概全發瘋了。
“再升高一度。”比森道。32度了。麻醉師搖起頭來。什麼也沒有。所有的線條仍是直直的。比森抬頭望著觀摩塔上的觀眾,臉上混雜著生氣和失望的表情。他聳了聳肩,似乎說他已盡力而為,但實在無能為力了。他低下頭來,望著手術檯。這時募的一聲驚呼。
“動啦!心電圖動了,你們瞧!”果真如此!心電圖上出現一段稍稍不規則的線條,彷彿畫那條直線的一隻無形的手變得顫抖無力起來。可是隨後線條又變直了。
這根本不是一次清晰的心搏,只是一陣最輕微的顫動,為時頂多只有一妙鍾。
“現在是33度了。”技師報告道。
螢幕上出了一個小尖,過了好久,又是一個小尖。然後是連續三個小尖。又是直線。然後又一個小尖。我的天,難道這具木乃伊的心臟真的要搏動起來嗎?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醫學院看過的一部影片,演的是雞胚的首次心搏。蛋殼剝去了一塊,露出裡面的雞胚。那塊又小又透明的組織,起先只是偶然跳動了幾下,然後越跳越多,可是還不規則,最後成了一個跳動得很和諧、很有節律的小肉塊。這是生命的節律呀!這一點令人想起尼羅河來。它漲水、氾濫,把含有養料的生命之水帶給樹木、莊稼和沿岸的一切生物。那五時無息的海浪,似乎也因襲了同樣的節律。難道我們也把這節律融入我們的生命、我們的心臟了嗎?這節律是否是一切生命的共同特徵呢?它是否經過億萬年的進化演變而傳到我們身上了呢?
心電圖的線條突然跳了起來,畫出一個粗獷、古怪的圖形。
“心室纖顫!”比森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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