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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侮之?”三緘曰:“如是則村人遭害矣。”正言之間,主被買貨者呼去。
三緘暗想:“此妖厲害,吾不收伏,又待何人?無何天晚,夜燈燃候,主人又以酒獻之。三緘賜與弟子同飲,獨坐靜室,以煉其功。候功煉餘,天已大曉。
早膳餐畢,師徒辭了旅主,竟向西行。行至鐵馬溪,遠見一廟翼然山嶺。三緘師弟覓路同登,不久已到廟前,仰首視之,額題三字曰“凌雲閣”。師弟棲身無所,遂於是閣暫居。閣無多人,惟一窮促老叟經理香火,詢以是方風氣,則龍鍾老邁,聞若罔聞。三緘自茲慵與之語。
一日將功煉罷,呼弟子三服同遊山麓,緩向左行。突見前面坦途,四五老叟手攜香炬,一叟揹負小孩,年約七八齡,呱呱而泣。負孩老少亦泣曰:“這是莫可如何之事。孩兒呀。妖怪吃爾後,為祖自修水陸,以拔爾魂。”言猶未已,後一少婦飛奔而至,曰:“吾實難捨。”當與老叟力拖此兒。旁一叟曰:“此係每人一次,前月我也拋卻孩孫,誰又捨得耶?”少婦扭著孩子,總不釋手。三緘弗知所以,私詢別叟曰:“是叟負孩何往,孩系少婦何人?彼此相爭,情慘如是。”叟曰:“鐵馬溪出一妖怪,常吃行人,而今官馬大道由山左轉去,溪無人行。
妖肆淫威,即於沿村攫人而食,合村人等焚香溪岸,計以每月供二孩子。今日輪流是老,彼子已沒,只此一孫,供妖食之,則宗嗣絕矣。故婦不捨,叟亦傷神,欲弗從同,又議出合村,難以傲眾。“三緘聞言至此,顧謂三服曰:”是妖宜除也。“老叟曰:”溪前溪後話還不敢亂說,孰敢除乎?倘如除之不能,恐禍及村人,更為酷虐。“三緘曰:”爾等不必驚恐,可將此子負入閣中,吾遣一門徒易之,全彼宗嗣。“是叟與婦不勝欣喜,一同入閣。一緘暗命狐疑化為小孩,與老叟之孫年齒相似。命婦負回己子,以狐疑所化交與老叟。老叟拜謝,負到溪邊,香炬燃齊,束卻小孩手足,置於岸上,忙忙而歸。
水妖見得香炬已燃,知孩童送到,浮出水面,上岸視之。
視已笑曰:“這個小孩到還肥胖可口。”狐疑曰:“爾錯認了,我是害黃腫,非肥胖也。”水怪曰:“爾休誑吾,待吾解了繩兒,舉口吞之,以供一飽。”狐疑曰:“謹防著看,毛未伐盡,卡爾喉嚨。”水怪曰:“難得小孩這樣乖巧,且拿回水府,慢慢咀嚼焉。”狐疑曰:“此際水冷如冰,可在岸上就食。”水怪曰:“他日所供小孩,見吾已駭半死,爾何不畏,還催我食乎?”狐疑曰:“觀爾形象,不甚駭人,有何畏之。爾可再化駭人的來與吾看看。”水怪曰:“我若化出,恐爾駭死矣。”狐疑曰:“即駭死我,我也要看。”水怪果然一化,化作披髮厲鬼而言曰:“小孩子,我這像貌駭不駭人?”狐疑曰:“這像貌我見得多,處處城隍廟中裝塑得有,可再化之。”水怪聞言,旋又倒地化作獅形,曰:“此像如何?”狐疑搖首曰:“更不為奇。每年新正,四處都要拿來耍,有何駭人?”水怪曰:“如是,我之變化只此矣。”狐疑曰:“爾化已窮,我又化點與爾一看,可乎?”水怪曰:“可。”狐疑不疾不徐,倒地而化,化成一堆大便,臭氣燻人。水怪捏著鼻兒,閉著眼兒,倒退數武。突然狂風起處,大便直噴水怪,水怪東閃西讓,手足俱慌。正難躲避時,狐疑仍化小孩,向水怪笑曰:“吾之所化駭不駭人?”水怪曰:“大便人人皆有,如何駭人耶?”狐疑曰:“既不駭人,爾何捏鼻閉眼,閃讓人停乎?”水怪曰:“大便難看,氣味難聞,故如是耳。”狐疑曰:“爾還看否?”水怪曰:“將爾那最駭人的化點來看。”狐疑曰:“爾好好看定,吾即化之。”水怪以為小小孩子,即再變化,不過與己作頑。孰知狐疑出其不意,倏然化為天蓬元帥,手執塔大金鞭,劈頭打來。怪叫一聲,滾入水底。狐疑在岸呼曰:“駭人乎?”水怪曰:“化則化矣,爾者娃子為何動粗?”狐疑曰:“爾且上岸,我再化點好的與爾看看。”水怪曰:“我不看了。如其再看,會死在爾手中。”狐疑曰:“既不看時,可將我食之,以便早早歸去。”水怪曰:“我一食爾,就化為大便,倒把我臭壞矣。”狐疑未曾傷得水怪,回報師知。三緘念動真言,取出虛無圈,向鐵馬溪拋去。此圈入水噴火,溪水片時如湯,怪不能潛身,飛奔上岸,圈隨後逐,套定水怪,提回閣中。三緘問曰:“爾屬何妖,在鐵馬溪頭食人為害?”水怪曰:“吾乃海島內紅袍老蝦之女,因鐵馬溪兩岸居民捕魚為業,每歲鱗甲之屬死於村人手者不下千萬,甚有貪心不足,藥毒江津,蝦子蝦孫死亡更眾。吾父怒極,命吾來此溪岸,亦喪人世之子孫。彼時彼知痛恨,豈水族為其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