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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欲長生不死,則繼進以虛無大道。大道何以為虛?道在空際,思之則有,不思則無,道之所以空且靈也。何以為無?道在無形,以無形而欲造為有形,則先從無形中除卻渣滓。渣滓者,心內之物慾也。道雖至大至明,物慾一蔽,則大者不大,明者不明。
惟將物慾掃除,俾方寸如玉鏡秋泉,一塵不染,與初生之賦性純粹無異,然後道能得之。此習大道者,故以清心寡慾為要務。
心既清矣,又必令子精堅固以煉其羽翼。羽翼既煉,氣始足而神始完。用乃功時,要使是心恬然淡然,無為而為,不思不慮,如以空囊而盛空物焉。然此其次之,而其秘總在能內守虛無。
大道之習,盡於是已。一切奇而不正者,非大道也。“三緘講道至此,忽然狂風大作,亭上飛一白虎,下墜閣之中堂,俯首於三緘座前;化為白髮老道,歡欣拜舞曰:”吾雖毒類化人,訪道之心,非不久矣,然所遇道家者流,概屬旁敷,無一正孰。吾幾欲吞諸腹內,免壞道門,奈何習道之人,不忍出此。今在亭上酣眠者,因訪道四方,不得其傳,以為此生無復望矣。不意仙官來閣,為及門講道,言言愷切,字字金針,令吾聞之而心鏡忽明。伏冀仙官賞收為徒,以任奔走。“三緘曰:”聆汝之言,是欲成大道者。既不吾鄙,願拜門下,吾賜汝號為‘樂道’焉。可將吾所傳一二煉修,如不能進時,師久為汝講說。“樂道得此,心願已足,侍立於三緘之旁。
三緘曰:“此方曾有妖部擾及生民乎?”樂道曰:“無之。”狐疑曰:“汝言無之,何牧童所言前夜有虎臥彼宅外耶?”樂道曰:“此或本虎而欲噬人者,吾不知也。”狐疑曰:“虎屬汝之同類,汝諒得知。”樂道曰:“虎亦猶人也,有善有惡,為善與為惡不同類,見則相背而不相親,以其彼此存心大不侔也。吾雖虎類,久無虎心矣。即見有虎,猶且畏之,矧與同黨乎?”狐疑曰:“吾不信以虎而尚畏虎者。”樂道曰:“汝不信以虎畏虎,汝亦信以人畏人乎?”狐疑曰:“以人畏人,是畏其彼強於此也。虎力皆強,有何所畏?”樂道曰:“虎有心毒,有不心毒者,不毒者每見毒者而畏之。若吾虎也,而為道為樂,凡不道者則不願為,故見人之無所不為者,俱甚畏也,何況同類。”三緘:“樂道談理透澈,其於大道庶幾可近矣。
然習道之人,以濟人利物為外功,汝可訪是虎而驅除,即系汝第一功焉。“樂道曰:”如是待弟子訪之。“言罷,飛身而去。
頃之歸閣。三緘詢曰:“所訪如何?”樂道曰:“近村地面無虎。前夜之虎,乃村人蔣明允,思欲暗斃孤侄全業歸之。
事雖未成,心虎出現,其實非真虎也。狐疑曰:“豈有毒念起於隱微,而即現之外哉?毒念既能現之於外,蛇蠍皆毒物也,何以不現蛇蠍而獨現虎乎?”樂道曰:“吾聞稱人心毒,輒曰如虎,未聞如蛇如蠍者。”狐疑曰:“樂道入門,善於巧辯。”三緘曰:“非巧辯也,談理正大而合於道旨。吾門之先入大道者,必此人也。然樂道既言無虎,是地靡有所害,吾將行矣。”師徒於是又向前進。諸弟子各將所傳之道默悟乃心,自不必言。
三緘暗思:“吾道雖未大成,從遊者日眾,不知七竅此際於道若何?倘得一遇其人,相與同煉,或可神早出舍,以朝上皇。”耿耿於懷,思之不置。
豈識七竅自官階削去,朝日為珠蓮所惑,酒色交加,魔障深深,難以回首。時值郝相誕日,七竅與珠蓮乘輿同歸。是日相府喜賓濟濟,皆屬朝中貴宦。庭前大設筵宴,音樂齊奏,入耳悠揚。七竅飲了酒餚,欲與珠蓮同回館驛,郝相夫婦苦苦留定,夜來宴設內庭,杯酒之間,郝相詢及七竅曰:“吾婿自謫官後,不思復出仕乎?”七竅曰:“思之雖甚,何由得之?”郝相曰:“如此,何必歸之急也。明日系華侍郎誕辰,婿可與吾同至彼府拜祝。侍郎屬嚴相子婿,既通往來,吾求嚴相調停,自爾官階易得。”七竅諾。
次日,厚具禮儀,與郝相同車,竟到華府拜祝。及至設席,郝相與嚴相同飲一筵。酒興濃時,郝相曰:“吾常羨慕嚴公,家人戚屬,同食王爵也,不枉位冠朝臣,壽享八旬,備極人生樂事。”嚴相曰:“郝公過譽矣。吾日思維,毫無好處。”郝相曰:“即如華侍郎為公佳婿,年甫四秩,官升極品。只此乘龍貴客,人世已難得之。”嚴相曰:“弟聞兄婿亦仕王朝,大由小升,未必少卻三公之位。”郝相曰:“承公薦剡出仕海南太守,奈逆賊擾境,已為湯文璽奏削官職,吾甚憂之。”嚴相俯首沉吟良久,曰:“公之乘龍品貌如何,惜吾未睹。”郝相曰:“今在侍郎府中拜祝,弟呼之來拜見吾兄。”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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