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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鄰,則煉道不無長益。”三緘曰:“道兄不嫌地陋,吾宅之左有空室數間,兄去望之,如其可貯金玉,並不索賃資也。”道士曰:“若然,不必另尋他所矣。”遂隨三緘入室一顧,顧已而言曰:“是室幽深,正堪習道。”三緘曰:“兄既喜茲陋室,可即喬居。”道士曰:“盛承顧盼,吾且別去,將家眷呼來,不煩仁兄久候於此。”三緘歸,倚門暗視,果見道士攜四五家眷,遷於空室之中。三緘喜,以為得此佳鄰,道有上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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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蚌女精花中獻媚 江清道元外談情
毒龍真人統領妖屬,自居三緘空室,不時獨到三緘宅中,饋送美酒珍饈以及仙果之類。三緘曰:“累承厚貺,何日酬兄?”道士曰:“蒙兄賜宅,得與為鄰,深荷另眼相看,敬主之儀,不過稍展一二。兄而言酬,是愧我也。弟久欲恭書草函,請兄過舍閒談數日,奈傢俱尚未運畢,家人碌碌,室裡紛紛,故不敢屈兄以盡賓主之禮。”三緘曰:“兄太多情,俟喬遷停妥,弟自親臨一賀。”道士遜謝不已,然將所饋呈獻後告辭竟去,未嘗久留。往往來來,數月有餘,並不與三緘談及道中一事。
三緘常望來舍,求彼指示,忽於一月之久,不見饋送,人影俱無。三緘暗思:“江清道士豈嫌吾室湫隘而另遷別地耶,抑頻來饋送吾未嘗酬答而不悅耶?不然何以嘗來常往,其情甚稔,至今而棄我如遺乎?”暗暗使人探之,又見晨午炊煙,家人時種園蔬於戶外。三緘疑之曰:“是必有故而遠遊,未可知也。”自此望之愈奢,而道士音信愈渺。三緘禁不住心中願望,遂沽果品暨雞魚等物,命家人先達江清道士宅中,然後整頓衣冠緩緩而至。剛行至半,道士迎著三緘笑曰:“吾疏一月敬主之儀,以弟前此所居尚有賃資未楚,吾於咸陽友人處借貸以償,無如友人復商諸友,故遲之又久,始如數而歸,不覺與兄睽違竟月餘矣。”三緘曰:“吾見兄久未光臨敝宅,恐兄怪弟不道,相絕乃爾。不意以賃資小數,異地賓士,伺不先商於吾,而受此一番跋涉也?”言談之際,已至宅外,瞥見房廊屋宇,煥然一新,三緘暗驚不已。道士似知其意,因言曰:“愚弟雅好修潔,每賃一地,必將屋宇粉飾,然後居之,其素性如是也。”三緘入宅,左右環顧,廳堂臺榭,件件華美,迥異乎前,心甚懷疑而不便問。
道士呼茗獻已,席設西廊,廊外亞字欄杆,五色俱備,欄杆以內盆花滿布,種有百餘。賓主坐於筵中,連呈十數品餚,饌名多不識,而且酒甜若蜜,氣勝於蘭,兼之花風時繞席前,鼻息吸呼,馥入肺腑。一賓一主正酣飲時,道士突為家人所呼,入內而去。三緘酒興已濃,乘主進室,園中散步,團團轉折,竟入花叢中。一花臺以石為之,所鐫人物等形畢極精巧。臺上花枝茂密,幹粗而肥,枝上之花燦爛如鬥,顏色嬌好,可奪繪工。
其間蛺蝶雙雙,遊蜂隊隊,時而咀嚼不已,時而飛舞不停。三緘意曠神怡,盡情賞玩。
轉過臺右,聞得紫棠樹下疏疏有聲,向前視之,乃一女嬌,衣服淡紅,美豔絕世。見三緘而凝睇,目不轉睛,時帶笑容,而以紅巾塞口。三緘知為道士內眷,速退入席。此女遙從花枝之內,手語三緘。三緘佯為不知,未一矚目。此女不捨,急蹴至席後,復將花瓣拋於首上。三緘厭其擾,離席左行。斜接欄杆有一小樓,三緘梯上樓頭以避此女。推窗下望,蕉梧密密,無殊綠天。望之未久,覺得項上騷癢,以手拂之,花枝也。掉面回顧,前女拈花微笑而立焉。三緘駭急欲下樓,女子牽衣不釋。三緘怒目言曰:“女子宜隱閨門,以守貞操,胡得猖狂乃爾。倘為家長知覺,豈不羞愧欲死?爾即愧死,是懷春之誤,不亦將吾連累,無顏見爾家長耶?”女子聞言而笑曰:“郎君妙齡待聘,久欲求凰,妾亦年幼無家,常懷得鳳。睹君才貌,與妾容顏,何無紫薇之配芙蓉乎?”三緘曰:“毋須糾纏,各宜自愛。”女子曰:“爾如許妾姻緣,妾即釋爾;如其不許,妾即死也不準爾下樓。”三緘誑之曰:“如是待吾歸稟高堂,倩媒說合,乃為正道。邪緣若此,吾斷不從。”女子曰:“妾出心甘,郎出情願,何邪緣之有?”三緘久被纏擾,甚屬無奈,左思右想,暗將所牽之衣脫去,急下樓頭。女子曰:“郎既以衣為憑,勝過紅庚多矣。妾之交質,在郎手中。”三緘聽言而視之,手腕上佩一金鐲,怒去而擲諸女子之前,仍歸席所。
道士候其坐已而言曰:“吾候兄已久,兄何所之?”三緘曰:“自兄入內,獨坐無聊,遍視名花,真如海市蜃樓,美不勝收也。”道士曰:“野花數種,何足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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