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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回 走萬星途遇赤鯉 思七竅殺動蝦精
七竅夫婦自老道救援後,日在亭內,苦探道蘊,立心已不敢變矣。一日,老道謂七竅曰:“為師要到南海玩賞勝境,多則一月,少則半月即返。爾夫婦在此,好好學習大道,切無外遊。”七竅曰:“弟子夫婦道未深造,不能御及妖魔,師宜早去早歸,恐有他變也。”老道曰:“為師自知,不煩爾囑。”言已,飄然而去。
三緘心中暗想:“我為七竅、珠蓮費盡無限心機,才將彼名利之心,變而為習道之念。今已到此地步,且再化美婦以試之。”計定,扭身一化,化一少婦,美貌無雙。蓮步輕移,來至亭中坐定。嬌聲婉轉,向內呼曰:“裡面有人否?”七竅聞撥出視,見一少婦,容顏絕世,秋波流動,可以傾國傾城。因問之曰:“何處女娘,來此甚事?”少婦曰:“妾遇丈夫不良,朝日好賭,前人所遺家業,一概失卻。業剛傾盡,偶得不治之症而亡。上無翁姑,中無弟兄,下無兒女,獨妾一人。欲歸母家,又不知阿孃近來遷居何地。妾走半日,足被荊棘刺痛。只說荒山野徑,息肩無所,幸有此亭高露林間,知其內必有主,特來借宿一夕,明日早起,又向前行。但不知主人可有內室否?”七竅曰:“有。”少婦笑曰:“既有內室,妾願與爾作一小星。”七竅曰:“娘子休得亂言。吾夫婦在此苦煉大道,雖朝夕同處,從未共榻。敢貪意外之色,以幹罪戾乎?”少婦曰:“男子糾纏婦人,謂之敗人名節,罪固難免,婦人糾纏男子,是彼心願,似不為過矣,罪何有乎?”七竅曰:“淫惡均也,何分乎男尋女、女尋男哉?”少婦曰:“世有好色男子,姦淫至眾,尚還生於塵世,福祿享之不窮。爾僅淫妾一人,有胡不可?”七竅曰:“人多姦淫而尚能受福者,以前生無善不作,功修浩大耳。
爾試觀之,貪色者流餘福一完,轉眼即為窮困,酬償淫債,在乎妻女。蓋天道好還,原無或爽也。“少婦見七竅言硬如鐵,復以眉目送情。七竅任之,毫不介意。少婦知彼心心在道,搖奪不能,嘆息數聲,出亭竟去。
三緘自化美婦以試七竅,見彼不為色動,心甚喜。又遲幾日,仍化老道歸亭。夫婦迎入,參拜已畢,老道詢曰:“吾去南海後,亭內可有人來乎?”七竅曰:“前日一少年美婦來亭息足,欲以豔冶迷吾,吾力拒之而弗與語。美婦知不能惑,旋亦他逝。自此絕無人跡焉。”老道曰:“爾心如是,可以教矣。
但此茅亭終非修煉之所,吾尚有男徒女弟數十餘人,在萬星臺前結廬習道。爾夫婦明日可隨師到彼,一同學習,方有切磋。“夫婦二人果於詰朝整頓行李,緩隨老道下了通天嶺,望著陽關而進。老道在途向七竅言曰:”夫凡煉道,心要放得活潑,不可拘定宕機。如煉無氣也,不拘知為煉氣,卻又是煉氣。譬諸天地,非有心於春去夏來,而自然春去而夏來。無為也而若有為,有為也而又無為。灑灑洋洋,不為道拘,方見頭頭是道也。“七竅乃仙子臨凡,得此指點,心明如鏡,遂應之曰:”吾師所言,洽合魚躍鳶飛,無處非道所在耳。“老道曰:”弟子穎悟非常,萬星臺中數十門徒,爾其第一人也。“正談論間,倏然天半黑雲一縷,飄忽而來。
卻說赤鯉與毒龍等在芒山壑中去戰狼妖,狼妖敗後,訪得七竅夫婦陷於石縫,不能救出。因回本洞,煉一碎石鐵棒,持之在手,輕若鴻毛,拋下地時,重如山嶽。今日持杵乘雲,意欲來至芒山,碎破石縫,將夫婦救出。豈知雲頭下望,見一老道執杖前行,後隨一女一男,酷肖七竅夫婦。忙將雲頭按下,上前細視,果夫婦二人也。赤鯉喜不自勝,曰:“吾自失大人、夫人後,知為妖物攫入石縫,僕無道法,不能救之。故此四處訪尋,欲求一道高之人前來援救。不料今在途間倏爾相逢,真萬千之幸也。敢問大人夫婦隨此老道,要向何往乎?”七竅曰:“是老道也,乃吾夫婦活命恩人。今特導吾去萬星臺學習大道耳。”赤鯉曰:“以僕思之,不如仍歸都內,享受人間之福。老道言語,爾休誤聽,以阻前程。”七竅曰:“爾言衛吾乎,抑害吾乎?”赤鯉曰:“僕子實衛大人也。”七竅曰:“爾衛吾心念起於今日乎,抑起於平日乎?”赤鯉曰:“老僕此心,無時不有,大人以今日平日為分者,果何說耶?”七竅曰:“爾既平日心有無窮,毒龍洞中為何將吾二人百般挫辱?”赤鯉驚曰:“是何言也?憶自三緘妖物擾亂部衙,吾等護擁大人、夫人以逃外境,不期逃妖之擾,復遭妖害,致使主僕倏然分散。
雖知大人夫婦身陷石縫,又奈無有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