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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緣之有?”二儒曰:“前三日吾等遇一道長,言今日午刻有二仙子為狂風吹起,墜於此間,與爾二人有夫婦緣,不可錯過。吾聞其說,當問老道為誰。
老道曰:‘吾乃紫霞真人。因三緘弟子女班中,惟此二花妖尚有紅塵大福,爾等收回家去,結為夫婦。俟至巍科取得,自使彼為夫人一品,以享榮華。老道之言,爾宜謹記。’吾得老道指點,故候於此。不料仙言無誑,竟與二美相會。此皆月老註定,無有差移也。望二仙子思之。“二英曰:”是何言也?吾姊妹煉道多年,原欲名列仙班,以脫植身軀殼。爾為讀書士子,應體聖賢明德新民之旨,誠意正心之學,而乃見美色而即貪,焉能入道深深,以期上進?君不見伊古以來,黃卷名流、青登學士累困場屋而終身落魄者,皆為歡娛片刻,誤卻了事業一生。
況淫惡滔天,每多絕嗣慘報。妾言可作龜鑑,爾其朝夕誦讀焉。“二儒曰:”逾牆鑽穴,皆屬邪行。吾等不敢為,亦不忍為也。
若爾二美,與吾二人結有夙緣,且又指點上仙,焉可錯過?“二英見好言勸誡不能破其淫心,暗地商曰:”忠言逆耳,藥石成仇。即再口吐蓮花,諒亦無益。吾姊妹不若驅風而返,以免彼念切求凰,屬意吾輩也。“言罷,駕動風車。剛起數丈餘高,又為狂風扭轉,與二儒所立相隔不過數武。二儒曰:”爾姊妹若與吾等無緣份,去則竟去矣。風車起而又墜,可見月老所定,難以轉移。“遂走上前,各擁一英而行。二英步履艱難,二儒呼喚一聲使者,車兒已至。二儒於是將二英扶上,望前進發。二英思逃,怎奈妖法不靈,難於脫身。不久之間,大第在望,紅窗粉壁,彩色可人。二儒忙忙將二英車兒擁到門首。只見第內張燈掛彩,笙簫鼓樂,入耳悠揚。剛到中堂,內出女眷數人,扶二英下車。二儒楚楚衣冠,與之交拜成禮,二英傲而不拜。後堂又出十餘女眷,或牽或扯,強彼拜完花燭。拜已扶入,分為東西兩室。二英不相見面,商議無從。待至燭炳蘭房,新郎入室,二英心內慌亂,不知若何脫此牢籠。
卻說桃英見新郎寬衣欲臥,暗暗移步,向外便走。誰知新郎眼快,早被扯著。桃英氣極,擊之以掌。新郎倒地,大呼“救命!”內室女眷齊出,問明來歷,交相罵曰:“不受抬舉的丫頭,可吊在西廊,重加鞭撲。”甫將桃英吊定,東廊內亦大聲呼曰:“新人持刃弒新郎矣!”女眷聞呼擁去,亦將棠英捆束,同吊西廊柱上。一粗暴老嫗手舉皮鞭,著力笞之。笞後,二三女眷又勸之曰:“二新郎滿腹詩書,人品俊秀,與爾為配,甚不辱爾,爾何執拗不從?”二英泣曰:“吾姊妹修煉辛苦,原望大道能成,名列仙班。若塵世之富貴榮華,非所願也。冀爾家老少女男大發慈仁,將吾釋卻。倘得仙班忝列,恩銘肺腑,必有以報焉。”老嫗怒目曰:“爾與吾兒良緣締自前生,故天送爾來茲,以與吾兒合巹。爾乃不順天意,反有謀夫之心。吾且將爾二人幽禁空室,如其迴心則已,若仍傲性,活活把爾笞斃,屍拋荒野,看爾其奈誰何?”老嫗言罷,命人解之。二英遍體疼痛,欲生不能,欲死不得。方將索兒解下,已倒臥地中。
老嫗顧謂女眷曰:“爾等可扶入空室,為吾幽禁。”女眷得命,撩衣挽袖,頃刻扶入室內,將門緊閉而出。二英極目,室如黑漆一般,其中空空,渺無一物。自覺身痛如刺,只得相偎相傍,席地坐之。想到受辱如斯,齊放悲聲而泣曰:“煉道原求道習成,列位仙子想華榮;色身示人皆自誤,幽室如牢甚痛心。”泣已,暗將原功運用,幸而腹不甚餒。
坐至第三日,耳聽室外笑聲琅琅。轉瞬間,門已啟矣。二英睨視,有二三女娘,容貌如仙,直入室中,持燈相照。內一女娘曰:“可惜二枝出色名花,墜於泥窖。婢子可移木座來。”復呼一小鬟高燃紅炬,插於壁上。殆至木座安好,女娘笑容可掬,扶二英坐。坐已,中一女娘曰:“男願為有室,男若無室,則獨陽不長。女願為有家,女若無家,則孤陰不生。自古至今,陰陽相配,始有人倫。爾何如是其傲,不思福享塵世,區區痴求仙子?曾見當世有誰成仙乎?不若聽吾相勸,拋去求仙之念,易為夫婦之歡,以免暗室幽囚,受此苦惱也。吾言若是,爾其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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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回 墜孳海悲道空修 望兒孫是心甚切
二英聞得美女一番言詞,心想不從,長禁幽室之中,弗見天日。如其從也,可惜數百載純從植物修成人形,又負三緘師尊多年訓誨。左思右計,進退兩難。久之,桃英曰:“承爾好言苦勸,從與不從,爾其暫退片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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