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紫霞入陣,陰風驟起,四面野鬼圍繞數重,半空中山水妖怪密佈雲霧,蔽日遮天。銅頭鬼王手執聚鬼黑旗,左右旋繞,頃刻風號鬼哭,冷氣刺人。紫霞思曰:“鬼王法力匪淺,若吾道不高妙,必喪真靈於石門。”於是手掐離宮,足踏巽卦,口提震位,向雲霧密處一指,罡風雷火交相而臨。一時野鬼奔逃,水怪山妖死亡甚眾。鬼王知難相敵,乘風遠循,紫霞忙取金剛索向東拋之。鬼王畏甚,與潞定河水怪方欲下海潛形斂跡,早被金剛索系其項焉。紫霞將索收回而詈之曰:“前次不喪爾靈者,留以待後用也,而乃鬼性難馴,怙過不悛如是,是自取罪戾也。夫復何尤?”詈已,命復禮子持八卦七靈爐焚此鬼軀。
雲衣真人忽至曰:“鬼王后有重用,不如仍禁陰山。”紫霞諾,呼監幽使者將彼押去禁錮如前。
當此之時,紫霞知三緘受毒甚深,必疾旅舍,與復禮子化為老少二道,尋至獨覺關前。果見三緘不絕呻吟,復以靈丹服之,始起而歸去。紫霞嘆曰:“陰氣毒人,何其甚也,若非仙子靈丹,以消重毒,必喪其軀矣。”復禮子曰:“三緘訪道遇妖遇鬼,艱難若是,道又何成?”紫霞曰:“仙子入凡,正宜百鍊其體。吾回洞矣,爾雲端緩緩護送彼歸。”復禮子領命,直送三緘歸宅而返。
三緘歸後,因思松下二老言,欲止孝以為內功,故日日勤奉高堂,未嘗或離左右。一日暗思:“訪友未遇,幸得二叟指示,止孝乃造道要圖,雖然孝盡親前,未知於道當否。如得一良朋參考,或早悟之,惜乎歷盡征途,終是魚鴻相阻,形單影隻。情思不已,暫遊郭外,以遣愁悶。時已夏至,野樹交榮,三緘興致勃然,幾忘路途遠近,隨即口占一絕,以志有感雲:”青山曲折繞村莊,柳影參差映水忙;古樹敷榮如富至,逢秋飄卷葉無雙。“句語題後,倏看老柳一株,葉茂枝繁,其大如鬥,一股蒼老之氣,若非千載不能成之。三緘緩步近前,盤桓不忍他適。
俄而,葉裡疏疏作響,塵墜於首。仰面視去,乃一少年子攀枝於上,見三緘仰視,色甚赧然。三緘詢曰:“子何效猿升木,不畏墜耶?”少年子曰:“攀枝為樂,性所素好。不意一時失手,有觸慕道之人。祈勿咎予,予之幸也。”三緘曰:“聞子出言不俗,胡弗下樹相語,以遣愁思。”少年諾之,緩款而下。
三緘細視,貌美如仙,爾雅溫文,世無其匹。相談片刻,情投意合,結以金蘭。交拜後,三緘曰:“金蘭既結,無殊手足,敢請鴻名世族,以便尊稱。”其人曰:“弟族柳姓,黃公子是其號也。”三緘曰:“姓柳還宜柳。”公子曰:“非人亦似人。”三緘曰:“同心參道妙。”公子曰:“野樹甚怡情。”言罷,大笑不止。無何,山煙密佈,日影西斜。三緘欲迎公子到家,公子欲留三緘入室,爭論不決。久之,公子曰:“時不可待,各宜歸矣。”三緘尚依依不捨,徐行緩步,竟至三叉路側,始分袂焉。
歸來思念公子甚切。
次日晨起,催促早膳,食已即投老柳處,諒公子必先候於此。殊至樹下,但見微風逐柳,搖搖不定,其人渺然。佇立移時,忽聽嬌聲而歌曰:“山有鬼兮樹有精,恨未初生即是人;幸而雨露承天降,萬載千年體煉成。或成嬌女或男子,得此陰陽輕重分;陽重為男陰重女,其道自然豈有心。願仙子,下紅塵,傳大道,扭乾坤;一旦飛昇天外去,導我朝見玉皇尊。”其聲嫋嫋,若遠若近。
三緘四顧搜尋,見樹左右上坐一紅衣幼女,俊秀異常,心以為公子眷屬也。因近而詢曰:“女娘其黃公子姊姊耶?”女子曰:“否。妾雖柳姓,與彼不同宗派者也。爾亦知黃公子為何如人乎?”三緘曰:“不知。”女子曰:“彼乃老柳成精,爾不可近,近則弗利。不如與妾結為夫婦,同心習道,較諸良友之暫合暫離者為有益焉。”三緘曰:“女子自薦,能無愧歟?”女子曰:“天下之婦女多矣,其有愧恥者寥寥耳。”三緘曰:“天下女子既無羞恥,斷未有自薦為妻之賤如爾者。”女子曰:“妾縱自薦,比於倚門賣笑者不高一籌乎?”言訖,竟至三緘身側,百般獻媚。三緘擊之以掌,女子怒,扭身化為金睛猛獸,直撲三緘。正危急時,公子倏至,猛獸似有懼色,飛奔而逃。三緘曰:“因思爾甚,早至於茲,不意為女怪所纏,險喪毒口。”公子曰:“凡貪心甚者,必生怪異。戒之,戒之。是山柳精甚夥,今夜吾兄歸室,彼必約眾來攻,兄將何以敵之?”三緘曰:“惟祈賢弟設策相救耳。”公子曰:“吾有玉匣賜兄,兄歸置諸案上,早早安宿。此精來時,自有服之之人。”三緘接匣歸家,安置停妥,和衣而臥,心有所畏,久不合目。鼉更再報,風聲大起,寢門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