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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非散花女,野道暗為侶;佛非西竺佛,野道巧為做;一概可迷人,郎君須早悟。”七竅暗想:“此言亦是。哪有仙女、古佛結於花心?
是必左道者流,藉此以迷吾心性者。“從茲外物不宜買焉。
三緘默會七竅復為珠蓮迷弄,道心將現而又隱。吾且再顯仙法,售鏡一面以試之。他日,七竅議政歸來,遙見三緘捧一大鏡,光輝可愛。思欲買此,恐為野道之物,迷人心性,弗顧而歸。及至歸衙,想到鏡之光輝,心又不捨,懷思切切,他人不及知焉。次日上朝議政,歸得半途,仍見三緘持鏡在前。剛欲呼之,三緘假意掉轉,對面一照。七竅神倦,遂臥車中。直到衙門,尚未能醒。家人報入,珠蓮率領女婢,扶進蘭房安寢。
七竅自臥車內,見捧鏡者招之以手,隨後而去。走至一處,亭臺樓閣,錯雜如星,三緘竟導其魂,入一亭中坐定。小童獻茗後,設筵以待。七竅連飲數觥,自覺酒味如飴,氣香若桂。
半酣之際,乃拱手詢曰:“此係何地?”三緘曰:“仙府耳。”七竅曰:“地屬仙府,爾其為仙子歟?”三緘額之。七竅曰:“何名?”三緘曰:“即爾平素所訪之三緘是也。”七竅喜曰:“爾果三緘兄耶!自他年一別,爾在何地修煉,竟成大道乎?”三緘曰:“爾與吾錯落離奇,今茲方晤。他年所會者,乃總真童子化吾形像,而欲亂爾之道也。吾自訪君不遇,誤入名場,得舉巍科,為昆明令。不料一時失察,累被雲上衣劾奏,蠻方充配,受盡艱難。從此味淡宦途,習道於家。承得仙真頻頻指點,道已成矣。至爾與吾,原系紫霞真人門徒,而今官重爵高,受享既隆,兼之身配妖姬,媚悅者眾,吾恐痴迷弗醒,仙根墮落,特來指引。無奈首假售鰲,如素箋所書,爾不悟之;繼售名花,以仙女、古佛疊次點化,爾被妖姬所惑,復不悟之;今勾爾魂於夢中,再加指點。爾宜急易名心為道念,修成仙子,仍回紫霞洞府,同入繡雲閣內,以還前劫之根焉。”七竅曰:“吾聞野道迷人,每假幻境,吾之所畏者此也。”三緘曰:“爾居名場,正是幻境,何得以真境而認為幻境,以幻鏡而認為真境耶?吾不意仙骨仙根其迷一至於此。”七竅曰:“既非幻境,吾欲視爾仙法。”三緘曰:“欲睹仙法,這又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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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 試道法離奇可羨 講仙蹤曲折堪思
三緘曰:“道兄欲觀仙法,好好在亭坐定,看吾顯之。”言已,用口一吹,紅雲突起,片時之際,愈起愈密,將亭塞滿。
三緘曰:“七竅兄,吾與爾雲頭並立,天外一觀。”七竅曰:“可。”及上雲頭,三緘將手一指,紅雲冉冉向東而行。七竅曰:“仙法只能乘雲,不為奇異。可有至奇至異者,資吾一賞乎?”三緘曰:“有,且呼天馬來,爾我雲中作馳驟伏。言此,仍復吹氣一口,果來天馬二匹,遍身毛色,如火如荼,跳躍嘶鳴,不讓驊騮俊逸。二人挽轡,扳鞍同上,天馬直行半空,奔放驟馳,幾如電光逐影。乘了一轡,三緘曰:”止。“天馬駐足。下得刁鞍,馬化祥雲,飄忽而逝。
三緘曰:“仙法如此,可謂奇否?”七竅曰:“未為奇也。”三緘曰:“必如何而始為奇乎?”七竅曰:“素聞月宮嫦娥絕豔無雙,吾得遊之,方稱仙法之妙。”三緘曰:“這亦無難,爾隨吾來,月宮一睹。”七竅甚喜,與三緘攜手雲間,愈乘愈高,來至南天門外。由門直入,見一大溪,水聲潺潺,恍如笙簧並奏。有槎破浪周遊泉水之鄉,有犢沿江踏遍河洲之側。紗浣織女,獨坐橋邊冀故夫;石號支機,挺立江頭稱古蹟。七竅視此而詢曰:“天上亦有河歟?”三緘曰:“此天河也。”七竅曰:“天河內胡有槎乎?”三緘曰:“爾未聞張騫乘槎以泛於鬥牛者哉?”七竅曰:“天河岸上,又胡有浣紗女子與牧犢童兒耶?”三緘曰:“是乃牛郎織女也。”七竅曰:“河中挺立之石何名?”三緘曰:“支機石耳。”七竅曰:“天河故事雖奇,亦屬平常。
若得月宮一遊,吾意方遂。“三緘曰:”如是,月宮在西,吾與爾雲頭扭轉,緩緩行之。“七竅諾。
行約數武,見一神祗,紅髮紅須,手執金鞭當頭而至。大聲吼曰:“爾乃下界學道未成者,何敢濫上天曹?倘上皇得知,屍無厝所矣。”三緘伏道稟之,神祗飄然向東竟去。三緘曰:“七竅兄其見天上之神祗乎?”七竅曰:“見之矣,但不知此係何神?”三緘曰:“此即糾查善惡之王天君也。”七竅曰:“以書士子,性傲異常。平日存心,不惟不知有陰曹鬼卒,即以天上而論,未嘗信其有神。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