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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被盜,只得順手掣過一把普通腰刀,“刀砍缺不堪用”,又提著兩個軍人迎敵,“群賊不敢近,只遠遠以箭射之,箭如驟雨。韋猶死拒寨門。”“死了半晌,還無一人敢從前門而入者。”死典韋猶可拒叛軍也。陳壽說:曹操招募間諜取回其屍並“親自臨哭之”。羅貫中說:曹操大哭“吾折長子、愛侄,俱無深痛;獨號泣典韋也!”
毛宗崗評點三國演義有言:“摹寫典韋以死拒敵,淋漓痛快,令人讀之,凜凜有生氣。”其死驚天地泣鬼神,與鄭伯大致相同。不過,這裡我想說的並非他的武藝,而是這位第一猛將究竟為何而死。演義裡,曹操召妓,得一壓寨夫人,偏偏這美婦又是張繡的叔嬸。所以張繡說:“操賊辱我太甚!”,一怒之下便反了。可憐一代猛將,竟然如此悲壯地死於“主公”的色慾。
當然,典韋一直得領導的親睞,用“士為知己者死”也可以解釋。而對嵇紹來說,這個理由就勉強了。其父嵇康死於司馬昭之手,自己卻冒“忘其父而事其非君”(顧炎武語)的“不孝”罪名而仕晉。按說父仇不共戴天,不出歪點子搗亂就不錯了,哪還會有鞠躬盡瘁的道理?
出人意料的是,“鶴立雞群”(《世說新語》)的侍中嵇紹在“八王之亂”時跟隨晉惠帝與與成都王穎交戰,“百官及侍衛莫不散潰,唯紹儼然端冕,以身捍衛”(《晉書&;#8226;忠義傳》)雖然沒有典韋的勇猛,但他有不畏死的慷慨之氣。敵方的飛箭像雨點般射入血肉之軀,鮮紅的血液,噴溼了皇帝的御衣。後來,侍從要洗去御袍上的血跡,惠帝哽咽著說“別洗別洗,這是嵇侍中的血啊!”
“八王之亂”,本是統治集團內部的王權爭奪戰,卻讓人民飽嘗了亂離之苦,亡者遍野,嵇紹也把性命賠上了。
如果他當初堅持隱居不出呢?也許便可以頤養天年了吧。可是,歷史不存在假設。一個有才有志的人,當天下百姓水深火熱的時候,他不可能獨善其身。他也並非為榮華富貴而出仕,所以能在亂世中維持自己的原則和尊嚴。“賈謐以外戚之寵,年少居位,潘岳、杜斌等皆附託焉。”他卻拒而不答。我們來看他最後的“遺言”:出征前,“侍中秦準謂曰:‘今日向難,卿有佳馬否?’紹正色曰:‘大駕親征,以正伐逆,理必有征無戰。若使皇輿失守,臣節有在,良駿何為?’聞者莫不嘆息。”而且,在勇武有力的軍人和其他誇誇其談的百官都逃得無影無蹤時,只有他,雖無力殺敵,卻也從容赴死。
所以,連“痴呆不任事”的皇帝都為他的忠烈而感動,也無怪乎文天祥在《正氣歌》裡說:“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他也正是懷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一腔浩然正氣從容就義的。
讓我們回過頭來看鄭伯,他是“掘地見母”的鄭伯的祖父,周宣王的弟弟,周幽王的叔叔。宣王把弟弟姬友封到王畿之地陝西鹹林,國號為鄭(歷史上最早的鄭國),故稱鄭伯(三等諸侯國),為周司徒,史稱鄭桓公,也叫鄭伯友。他一生鞠躬盡瘁,為保護幽王死於犬戎之亂。
幽王即位,任用奸佞,“其時只有司徒鄭伯友,是個正人,幽王不加信用”。滿朝文武明哲保身,用善良者的沉默,容忍著邪惡的盛行。“殷有三仁”則八百諸侯會於孟津也只能退兵,奈何此時的西周,已只剩下鄭伯一“仁“了。但他對於幽王“烽火戲諸侯”“千金買笑”之舉,還是批鱗犯顏。只是幽王聽不進逆耳忠言,一意孤行,終釀成國難。
“臨患不忘國,忠也。”是時,鄭伯並沒有趁亂而逃,而是大叫:“吾王勿驚,臣當保駕。”驪宮被圍,鄭伯手持長矛拼命保駕。“戎兵見鄭伯驍勇,一時驚散。”斷後時被犬戎鐵騎困在核心,但也“全無懼怯,這根矛神出鬼沒,但當先者無不著手。”其勇猛,似乎比典韋有過之而無不及。犬戎主見取之不下,便教四面射出如雨飛箭。“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可憐一國賢侯,就此為昏君而死於非命。
危急時,幽王也曾悔悟:“朕不聽叔父之言,以至於此。朕今日夫妻父子之命,俱付之叔父矣。”可惜悔之晚矣,而且在我看來,幽王不過暫時言語罷了,如若逃脫性命,大概也免不了故態復萌。
但忠臣們只要得此一句,便大多會感激涕零了,於是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他們謀國忘身,太正直太善良,太心軟也太理想主義了。“窮年憂黎元”,“致君堯舜上”。他們以身相許精忠報國,卻又把匡世救國的理想寄託於君王身上。可惜,皇上對忠臣總是又愛又恨的,而且大多隻在急需“救命“的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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