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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大度所得到的報答是可以安全地向蠻荒的西部進發,步行去騎馬去都行,由他和他的子民自己決定,不過要是騎馬去,也只能騎契卡索人自己的小馬。他們去的地方不久之後被人們稱為俄克拉何馬,當時他們並不知道那兒地底下蘊藏得有石油。
傑克遜①一個手持利劍的“偉大的白人父親”。(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決鬥者,一頭愛爭吵的老獅子,瘦削、兇狠、汙穢、結實前又堅韌。他把國家的福利置於白宮的利益之上,又把他新建立的政黨的健全看得比二者都高。在這三者之上的並不是他妻子的名譽,而是“榮譽必須加以維護”這一原則,至於所維護的究竟是否榮譽這倒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它的確受到了維護。他在瓦西鎮金色的印第安帳篷裡親手批准、蓋上火漆印並副暑了一個檔案,當時他也不知道劃歸印第安人的土地地底下有石油,其結果是日後有一天,那些失去土地者的無家可歸的後裔將醉得人事不省昏昏沉沉四仰八叉地躺在漆得通紅的特製的屍車與救火車上,行駛在塵土飛揚的、指定作為他們屍骨埋葬處的地方。
下面這些是康普生家的人:
昆丁·麥克拉昌格拉斯哥一個印刷工人的兒子,從小是孤兒,由住在佩思高地的母親的家屬撫養大。他從柯洛頓荒
①指安德魯·傑克遜(1767一1845),曾任美國第七屆總統。原逃到卡羅來納,身上只帶了一把蘇格蘭寬刀和一條花格呢裙子,白天他把裙子穿在身上,夜間鋪在身子底下當褥子。他曾經和一個英國國王打仗,結果打輸了,八十歲那年,他不想重犯過去的錯誤,便於一七七九年的一個夜晚再次逃走,帶了還在襁褓中的孫子和那條花格呢裙子(至於那把寬刀,已經和他的兒子亦即那嬰兒的父親一起,於大約一年前在佐治亞一片戰場上和塔爾頓①手下的一個團一併消失了)逃到肯培基,在那裡已經有一個叫波恩或布恩②的鄰居建立起了一個殖民點。
查爾斯·斯因爾特曾經加入過一個英國團隊,後來被除名並取消軍階。他躺在佐治亞的一片沼澤地裡,他所屬的那支後撤的部隊和後來向前推進的美國部隊都以為他死了,可是他們都錯了。四年之後,他拖著自己做的一條木腿終於在肯塔基州哈洛茲堡攆上了他的父親與兒子,那把蘇格蘭寬刀仍然帶在身邊,可是等他來到時,父親已經死了,他剛好能趕上父親的葬禮。此後,在一個長時期裡他變成了一個雙重性格的人:一方面仍然費勁地當他的教師,他相信自己是喜歡當教師的,但到後來他終於放棄了這個打算而變成了一個賭徒,其實從他的天性看來他本來就是個賭徒。康普生家的人其實也都是賭徒,可是他們似乎都認識不到這一點,特別是在棋局很險,贏的可能往極小的時候。他最後冒的險可謂大矣,他不僅把自己的腦袋押了上去,而且把他全家的安全與身後的聲名全都做了賭注,他居然參
①巴納斯特·塔爾頓(1754-1833),英國將領,曾參加反對美國獨立革命的戰爭。
②指丹尼爾·布恩(1734-1820),美國邊疆開拓者。他小時住在卡羅來納,1764年到肯培基探險,於1775年建立了一個殖民點。加了一個旨在將整個密西西比河流域從美利堅合眾國分離出去歸併給西班牙的陰謀組織,領導該組織的是一個姓威爾金生的熟人(此人在才具、魅力和智慧與能力方面都相當突出)。當幻想破滅時(世界上也只有一個姓康普生的學校教師才看不出這一天必然會到來),這一回輪到他逃跑了,在那些陰謀者中,他恰恰又成了唯一需要逃亡出國的人,這倒不是因為他陰謀分裂的政府要制裁他、懲罰他,而是因為他以前的同夥為了求得自身的安全把他看成了眼中釘。他並沒有被驅逐出境,他平時就常常說自己沒有祖國,他之被放逐,不是因為他叛國,而是因為他陰謀叛國時事情做得太張揚、太招搖,往往還沒有找到地方可搭下一座橋,便大喊大叫地把剛過的那一座橋給拆了。因此,策劃把他從肯塔基、從美國,如果逮住了他的話也許從地球上驅逐出去的既非憲兵司令,也非民政機構,而是他昔日一起搞陰謀的同夥。於是他便貴夜倉促出逃了,而且還遵循他的家庭傳統,帶走了他的兒子、那把老寬刀和那條花格呢裙子。
傑生·利庫格斯他的父親就是那個滿腹牢騷出口傷人的不屈不撓的木腿人,這個瘸子說不定心裡仍然認為還是當一名古典語文的教師更合自己的身份。也許是出於木腿父親給他起的顯赫名字①的壓力的驅使,一八一一年的某一天,這位傑生·利庫格斯帶了兩把精製的手槍和一隻扁癟的馬褡褳,坐上一匹腰細腿粗的母馬,走在納齊斯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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