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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和昆丁方才打水仗了。”傑生說。
我們等待著。
“真的嗎。”父親說。昆丁走過來了,父親說,“今天晚上你們在廚房裡吃飯。”他彎下身子把我抱起來,順著臺階瀉下來的燈光也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可以從高處望著凱蒂、傑生、昆丁和威爾許。父親轉身朝臺階走去。“不過,你們得安靜些。”他說。
“幹嗎要我們安靜,爸爸。”凱蒂說。“家裡來客人了嗎。”
“是的。”父親說。
“我早告訴你們家裡有客人嘛。”威爾許說。
“你沒說。”凱蒂說。“是我說有客人的。反正我有這個意思。”
“別吵了。”父親說。他們不作聲了,父親開了門,我們穿過後廊走進廚房。迪爾西在廚房裡,父親把我放進椅子,把圍嘴圍好,又把椅子推到桌子跟前。桌子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你們現在都聽從迪爾西的指揮。”父親說。“迪爾西,讓他們儘量聲音輕點。”
“好的,老爺。”迪爾西說。父親走了。
“記住了,現在要聽迪爾西指揮了。”他在我們背後又說了一句。我把臉傴到飯菜上去。熱氣直往我臉上衝來。
“今天晚上讓大夥兒聽我指揮吧,爸爸。”凱蒂說。
“我不要。”傑生說。“我要聽迪爾西的。”
“要是爸爸說了,那你就得聽我的。”凱蒂說。“讓他們聽我的吧。”
“我不嘛。”傑生說。“我不要聽你的。”
“別吵了。”父親說。“那你們就聽凱蒂的得了。迪爾西,等他們吃完了,就走後樓梯把他們帶上樓去。”
“好咧,老爺。”迪爾西說。
“行了吧。”凱蒂說。“現在,我看你們都得聽我的了吧。”
“你們都給我住嘴。”迪爾西說。“今天晚上你們得安靜點。”
“幹嗎我們今天晚上得安靜呀。”凱蒂壓低聲音問道。
“不用多問。”迪爾西說。“到時候你們自會知道的。”她拿來了我的碗。碗裡熱氣騰騰的,撓得我的臉直癢癢。“過來,威爾許。”迪爾西說。
“什麼叫‘到時候’,迪爾西。”凱蒂說。
“那就是星期天。①”昆丁說。“你怎麼連這個也不懂。”
①上句的“到時候”原文為“Lawd’sowntime”,可理解為“星期天”。
“噓。”迪爾西說,“傑生先生沒說你們都得安安靜靜的嗎。好,快吃晚飯吧。來,威爾許。把他的勺子拿來。”威爾許的手拿著勺子過來了,勺子伸進碗裡。勺子升高到我的嘴邊。那股熱氣癢酥酥地進入我的嘴裡。這時,大家都停了下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聲不吭,接著我們又聽見了,這時我哭了起來。
“那是什麼聲音。”凱蒂說。她把手按在我的手上。
“那是媽媽。”昆丁說。勺子上來了,我又吃了一口,接著我又哭了。
“別響。”凱蒂說。可是我沒有住聲,於是她走過來用胳膊摟著我。迪爾西走去把兩扇門都關上了,我們就聽不見那聲音了。
“好了,別哭了。”凱蒂說。我收住聲音,繼續吃東西。昆丁沒在吃,傑生一直在吃。
“那是媽媽。”昆丁說。他站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迪爾西說。“他們那兒有客人,你們一身泥,不能去。你也給我坐下,凱蒂,快把飯吃完。”
“她方才是在哭。”昆丁說。
“象是有人在唱歌。”凱蒂說。“是不是啊,迪爾西。”
“你們全部給我好好吃晚飯,這是傑生先生吩咐了的。”迪爾西說。“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的。”凱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沒告訴你們這是在開舞會嗎。”他說。
威爾許說,“他全都吃下去了。”
“把他的碗拿來。”迪爾西說。碗又不見了。
“迪爾西。”凱蒂說,“昆丁沒在吃。他是不是得聽我的指揮呀。”
“快吃飯,昆丁。”迪爾西說。“你們都快點吃,快給我把廚房騰出來。”
“我吃不下了。”昆丁說。
“我說你得吃你就非吃不可。”凱蒂說。“是不是這樣,迪爾西。”
那隻碗又熱氣騰騰地來到我面前,威爾許的手把勺子插進碗裡,熱氣又癢酥酥地進入我的嘴裡。
“我一點也吃不下了。”昆丁說。“大姆娣病了,他們怎麼會開舞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