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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回頭直視他,她的十指深深掐進掌心,疼痛令她平靜許多,身體不再顫抖,她赤紅著眼,狠狠瞪著他,眼神中,除了恨,別無其他。
白睿安置若罔聞,拽著她的手臂將她強拉近自己,附在她耳邊低聲說:“當年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愛上他,現在卻還在一起?小風,不誠實是要遭懲罰的……”他又輕笑了一聲:“你說,如果他知道了當年你接近他的目的,會怎樣呢?”
南風側目瞪著他,就是這種笑,虛偽透頂的笑,當年她竟蠢得當成是天使的微笑,卻不知道,那其實是魔鬼的誘惑,誘惑她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與魔鬼做了個交易。
她低頭,張嘴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往死裡咬,恨不得撕碎他。
白睿安吃痛,悶聲一聲,用左手揪著南風的頭髮,惡狠狠地拉扯,扯得她頭皮發麻,疼痛鑽心,她卻始終沒有鬆開嘴巴。可男女力氣終究懸殊,她被強扯開,他抬手一個耳光扇過去,她被扇倒在地,眼冒金星。
白睿安的手背新鮮直流,終於笑不出來了,咬牙狠罵道:“瘋子!”
他扭頭打算離開,半掩的門忽地被撞開,一記拳頭迅疾砸在他臉上,他不及反應,傅希境的拳頭再次揮過來,白睿安踉蹌扶著牆壁,才沒有被打趴在地。鮮血從嘴角蔓延,他舔了舔血跡,抬手就往傅希境臉上招呼,兩人你來我往,招招凌厲。
南風像是沒看到眼前的狀況般,從樓梯上爬起來,漠然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傅希境喘著粗氣,胡亂抹去嘴角的血跡,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紙袋,匆忙追過去。
她崴了腳,走得極慢,高跟鞋踢掉了,赤腳一拐一拐地走在地毯上。
傅希境追上去,從袋子裡拿出羽絨服披在她身上,攔腰將她抱起,這一次,她竟破天荒地沒有抗拒,他收緊手臂,望著她呆滯的眼神與紅腫的臉龐以及額角磕破的傷口,閉了閉眼,心口一窒。
原本準備至少十分鐘的發言,被他縮減成了兩分鐘,從臺上下來,他急匆匆地跑去洗手間找她,喊她的名字,沒有應答,他不管不顧地衝進了女洗手間,驚得在裡面補妝的兩個女人尖叫著跑出去,他敲了每一個格子間的門,她不在裡面,他跑去更衣室,發覺她的衣服鞋子都在,鬆了口氣,知道她還沒有離開酒店,取了她的東西,又轉身去了別的洗手間,依舊不見她蹤跡。他走回宴會廳,路過樓梯間時,發覺門虛掩著,裡面有腳步聲傳來,他推開門,一眼就望見她倒在地上,氣血上湧,拳頭朝白睿安狠狠砸過去……
將她安置在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痛心地撫了撫她的臉頰:“我帶你去醫院。”
南風隔開他的手,沒有回頭看他,聲音輕若囈語:“你一定很好奇我跟白睿安的關係吧?”
傅希境插車鑰匙的手頓了頓,是,他非常非常好奇,可是:“那個回頭再說,我先帶你去醫院,你的臉需要消腫,傷口也需要上藥。”
引擎剛發動,卻被南風關掉,她終於偏頭看他,眼神卻是那樣虛無縹緲,像是透過他,看向了別的虛無的地方。
“傅希境,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五年前,我為什麼不告而別……”
傅希境心臟一緊,雙眸霎時變得幽深。
“我現在告訴你原因。”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想要得知的原因,這一刻,他心裡竟有個聲音在大聲吶喊:別說,別說,千萬別說。
“因為,我爸爸是季東海。”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季東海?”他念著這個名字,眉頭微蹙,有點熟悉,可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南風冷笑,“當然,傅總貴人多忘事,這樣一個小角色,大概早就不記得了吧。”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七年,那不過是他事業王國中的滄海一粟,他不記得無可厚非,可他不知道,他的冷酷與殘忍,摧毀了一個家庭,摧毀了她所有的幸福。
傅希境眉頭蹙得更深了。
南風又說了一個名字:“雲海建築,或許傅總還記得。”
傅希境猛地抬頭,臉色驟變。
南風閉了閉眼,終於,終於到了袒露的這一刻,她也終於承認,重逢之後,從拒絕與他相認,到閉口不談當年離開的原因,不是擔心他得知真相後的暴怒,也不是害怕他不放過自己,而是,她怕,他們之間,在那個真相面前,跌入深淵絕境,再也沒有迴旋餘地,就連那些既痛苦又美好的記憶也變得不堪。
可是,她與他之間,早在相遇的那一刻,便昭示著這樣無望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