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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大朵美麗的花朵,面料柔軟親肌。謝飛飛陪她去選的,這個牌子的睡衣很貴,南風卻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刷卡。
她說,我媽媽啊,最喜歡這家的睡衣,她最愛的顏色就是淡紫了,比我還愛俏呢!
她說,她常年躺在病房裡,再華麗好看的衣服對她來說都沒有意義,睡衣是她唯一能穿的。我要滿足她。雖然她昏睡著,可我知道她其實心裡清楚的,她穿著這麼漂亮的睡衣,一定很開心的,對吧?
送謝飛飛離開醫院時,在樓梯上碰見走上來的陸江川,南風同他打招呼,又介紹了謝飛飛,說完衝他眨了眨眼,他意會,同謝飛飛握手時忍不住笑了:“謝小姐,幸會!”
可不就是幸會,兜兜轉轉,還是會遇見。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謝飛飛不淡定了,陸江川一離開,她就一臉八卦地拷問南風:“陸醫生?我家老太太給我介紹你去相親的那個陸醫生?心外科醫生?他怎麼在這裡?你們一直有聯絡?天吶季小姐,我怎麼覺得你渾身上下都是秘密啊!”她驚呼。
南風捂住她的嘴:“小姐,這是醫院!”
謝飛飛掰開她的手,將她拽出醫院,雙手叉腰,兇巴巴地說:“坦白從寬,抗拒打死!”
南風捱過去抱著她手臂撒嬌:“好啦好啦,是我不對,不該瞞著你。其實也不是瞞著,只是我跟陸醫生就見了兩三次,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在謝飛飛如刀的眼神裡,她舉手投降,簡單地將與陸江川的淵源交代了一遍。
謝飛飛聽完,最後矯情兮兮地總結了一句:“哦,緣,妙不可言!”
南風將她推上車:“快走,天快黑了,開車小心!”
謝飛飛從車內探出頭,眨眨眼:“醫生不錯!近水樓臺先得月,把握機會喔!”頓了頓,正色說:“南風,不要把自己困死在一條路上。”
南風傾了傾嘴角,想說,那你自己怎麼一根筋栽到底?卻終究什麼都沒說,無力地揮揮手:“再見!”
謝飛飛問過她,那你愛傅希境嗎?在她沉默的片刻,她已得出結論,攬著她的肩膀長嘆一聲,得了,完蛋了!轉而又勸她,不要逼自己,如果不能愛,就放下吧。
人真奇怪,知道勸別人,同樣的狀況,到了自己身上,反而無法自救。
知易行難。
南風轉身上樓,愈近除夕,除了一些重病患者,住院的病人極少,住院部冷冷清清的,空曠的醫院長廊,只有她一人的腳步聲,踢踏踢踏。白晃晃的燈光,照得人一陣恍惚,孤寂感輕而易舉襲上心頭。
回到病房,南風將衛生打掃一遍,房間小,一下子就弄完了。停下來,安靜的病房,除了儀器細微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其他。那種空蕩靜謐感,令人心裡發空。但這些年來,她習慣了。
她擰開壁燈,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書,她不愛看小說之類,手中又厚又重的大塊頭是謝飛飛從公司拿給她的建築類專業書,抱了整整一紙箱子過來,供她打發醫院裡漫長無聊的時光,也讓她學習。謝飛飛始終覺得她放棄建築太遺憾,雖然沒有條件去學院進修,但南風心裡對建築的熱愛從未泯滅,她認真想過了,也決定了,一切重頭再來。那曾是她的夢想。她才二十五歲,就算重新來過,也不算太晚。
輕巧的叩門聲響起,南風從圖冊中抬頭,望了眼窗外,才發覺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門外,是陸江川。
“打擾你了嗎?”他還穿著白袍,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並沒有跨進病房。
南風微笑搖頭:“請進。”
他側身進來,走到趙芸的病床前,檢視了下她的情況。他不是第一次來看趙芸,同她一起來過,聽寧大姐說,只要他在醫院,每天都會過來看一看。寧大姐還說,陸醫生還特別拜託了趙芸的主治醫生,讓他多多關照與費心。
這些,他從來就沒有對她說過。
陸江川轉身,看了看腕錶:“你吃過飯了嗎?”
南風搖頭,看書看入迷了,竟不覺得餓。
“我也沒吃,一起如何?”陸江川說。
南風說:“這個時候食堂應該關門了吧?”而醫院外面的幾家小飯館,小年過後就都歇業了。
陸江川揚起手,手中捏著串鑰匙,晃了晃:“我今晚有臺手術,所以找食堂阿姨拿了鑰匙。”
南風驚訝:“阿姨給你留了飯菜?”
他不答,眨了眨眼:“跟我來。”
南風走了幾步,又轉身,將桌子上的那瓶雞湯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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