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她彎著腰,手指緊緊按著胸口,嘴微張,大口大口喘氣,卻還是呼吸困難,她用手一下一下捶著胸口,怎麼會這麼痛?像是有一把無形鋒利的尖刀,在肋骨經脈裡攪動,一下又一下,永無止境。
她閉了閉眼,一顆淚珠隨著微闔的眼皮輕輕滾落,多久了,多久沒有流過淚了,她以為自己此生的眼淚都在五年前那個春天的夜晚流盡了,卻原來,還沒有。
淚珠越來越多,很快便蜿蜒爬滿了臉龐,肆無忌憚。為什麼要哭?她問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哭?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實在太痛了,她拿那種噬心的痛毫無辦法,只能以人類最原始的方式來宣洩。
她寧願如同自己對他冷漠所說的那樣,我不愛你,從沒有愛過你。
她騙得過他,卻終究騙不了自己一顆心。
她以為過去這麼多年,自己可以將那份愛連同那份記憶,一起埋藏,可這世間一切太過深刻的東西,任憑時間再強大,也終是無法磨滅。
如她心中對父母的愧疚與悔恨,如她對他的愛。
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如此痛苦。
任何一種情感,如果是純粹的,便會簡單得多,偏偏他們之間,夾雜著太多。
愛情裡,最痛苦莫過於,我分明愛你,卻不能愛你。
謝飛飛半分都沒遲疑,就答應了南風那筆給公司的賠償金她來搞定。十萬塊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南風之所以考慮了一整晚才同謝飛飛開口,就是怕她為難。謝飛飛唸了兩年研究生才出來上班,工作才兩年時間,ny設計雖然是個大公司,但她之前做小設計師,薪水也不見得很高,她雖不用拿錢給父母補貼家用,但她吃穿用度從不肯虧待自己,衣櫃裡衣褲鞋子包包無一不是品牌,她開的車也不是自己買的,是謝長明送她的生日禮物。南風知道,謝飛飛存款應該不多。
她猜得沒錯,謝飛飛所有存款才四萬塊不到,差得不止一點點,她其實可以開口同父母借的,可南風堅決不想謝家父母知道這件事。
謝飛飛想了想,大手一揮:“別擔心,這年頭,錢能解決的事那真不叫事!”豪氣得跟個暴發戶似的。
南風抱了抱她:“謝謝。”
“見外了啊!”謝飛飛嬌嗔地推了她一下,問她:“今年還是不跟我們一起過年?”
南風點點頭:“等會陪我去買點東西給你爸媽,然後我們一起回你家,下午你送我去醫院吧。”
這五年,每一年的春節,南風都在醫院裡陪趙芸一起過年,平時她工作忙,一年中,也只有這十來天,是陪伴媽媽最多的日子。
到了謝家,羅素蓉見南風手中大包小包的,照例說了她一通,南風笑應著,心裡知道她是心疼她的錢,但再缺錢,該有的禮數她從來不少。
還沒到除夕,謝家年味已經很濃了,門口貼著紅火的對聯,掛著紅燈籠,糖果瓜子水果,擺滿了茶几。謝長明喜歡喝茶,桌子上擺了套精緻的茶具,嫋嫋熱氣升騰,茶香撲鼻,南風接過他遞過來的小杯子,深吸一口,皺皺鼻子,說:“我爸爸也愛喝茶,他最愛龍井。”
謝長明說:“我倒是最喜歡鐵觀音。”
謝飛飛在剝柚子,頭也不抬地說:“爸,你少喝點濃茶!”
羅素蓉挽起頭髮,穿著圍裙在廚房忙活,做了好多菜,南風去廚房要幫忙,被她推了出來。
這樣家常卻溫馨的畫面,每一個正常的普通家庭都有,她也曾享受過,卻再也不能享受了。
飯桌上,羅素蓉如往年一樣邀請南風跟他們一起過年,就連一向與南風不多交談的謝長明也勸說了幾句,南風心裡暖洋洋的,卻還是拒絕。
醫院裡是冷清,沒有年味,可她絕對不會丟下媽媽一個人在那裡孤零零地迎接新的一年。
吃完飯,再坐了一會,謝飛飛便開車送南風去醫院。羅素蓉一直送她們上車,她手裡提了好多東西,水果、糖果、堅果以及一些零食,還有一隻保溫瓶,是她特意盛出來的雞湯。
“瞧你瘦的,要多補補!晚上喝,這瓶子很保溫,不用熱。”羅素蓉一臉心疼地摸了摸南風的臉頰。
南風接過保溫瓶,摟在懷裡,心裡溼溼的:“謝謝乾媽!”
她知道,羅素蓉是愛屋及烏,因為愛謝飛飛,所以疼愛她。她時常想,老天到底是垂憐她的,她何其幸運,此生能認識謝飛飛。
謝飛飛在病房待了很久,跟南風一起幫著趙芸做了全身按摩,又幫她洗了頭髮、擦了身子,然後換上了南風給她新買的睡衣。睡衣是淡紫色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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