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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啊;以前這爐子一直燒木材,並不會出這種味道啊。是不是出問題了?段旭看著爐子的風口裡熊熊舞動的火焰,不解地說。哦,對了。大概是上次爸爸為了增加爐子的密封成度拉來了一車河灘上的爛泥把火室給糊了一遍,沒想到這麼難聞。
林安盯著這座爐子看。猛然間她覺得這爐子很像一種東西,這個可怕的想法馬上讓她毛骨悚然起來。但是她不想告訴段旭,只是說,別多想啦,趕快去找段伯伯。咱們等會還要回去上課呢。
在段伯伯的臥室裡,她看見了一件完美無缺的瓷樽,造型簡潔大氣,紫紅色的釉彩像是一股流動的火焰。一定是一件少見的珍品吧,被玻璃棺罩在硬木底座上,旁邊有一隻小卡片,風火琉璃樽,1992年,梅萍,林安盯了好久,知道段旭說你先彆著急著看,趕快找人啊。
可是兩個人喊了好幾聲,也找遍了辦公室,晾置泥柸的房間,上釉房,還有存放木材的房間都沒有看見段伯伯。回去哪兒了?平時燒窯的這幾天其他的工作人員就放假了,就只有我爸留在這邊守著爐子,他從沒有走開過啊。段旭已經開始緊張了。他站在晾置泥柸的房間裡,看著空蕩蕩的架子焦急地說。
也許只是暫時離開一下買些東西吧。林安勸段旭說,你別多想,段伯伯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剛剛成功,還等著這一次作品出來搞個人展覽呢。
話雖這麼說,林安卻也覺得蹊蹺。房間裡有一隻銅製仿古香爐,正徐徐地散發著古老濃郁的香氣,這是什麼啊?林安走過去揭開爐蓋,一股刺鼻的濃烈氣味頓時讓她嗅覺失靈。
是樟木加麝香,段旭說,這間房子一直背陰,很容易滋生蚊蟲,爸爸害怕它們會附著在瓷器上,那樣就壞拉,所以每次泥柸入窯之後都要驅蟲。不過奇怪啊,他一直是用殺蟲劑的,怎麼這下子財大氣粗了?連這麼高檔的玩意都用上了?
林安站在門口深吸了幾口氣,才使得鼻子漸漸地恢復了知覺,她看了看時間說,段旭你先彆著急,要不我們先回去,或者一會你給他打個電話,要到了晚上還不見人你就去報警。
段旭同意了。他走出陰暗背光的房子,雨還在下,沒有要停的意思。就在他們關上門的時候,一股氣流撲面而來,香料的氣味淡了很多,猛然間林安問道了一股強烈的腥味,在這個下雨的潮溼的小房間裡格外濃郁。
走出好遠,路面上的積水迅速彙集再沿著老舊的下水道慢慢地疏散開來。林安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爐子,心裡突然矛盾起來,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段旭?她拿不到主意,是害怕這樣的話,自己也許就不能再和段旭維持這麼單純快樂的狀態了,哪怕還只是朋友,但也許只要表白,就從此上升為愛情,這會是她多麼幸福的打算。
然而就在林安回頭看的那一刻,她突然看到那間房子陰暗的窗戶裡有一個陰影正探出頭看著自己。然後那雙犀利而邪惡的眸子和自己的目光相對,一瞬間消失了,難道段伯伯已經出事了?林安被突如其來的驚慌撞了個滿懷,一下子站立不穩,跌坐在滿是泥土的地面上。
六 浮現
那場雨一連下了好幾天,天空始終陰沉而遲緩。空氣室中氤氳瀰漫著讓人思維粘稠的潮溼之感。北方城市的排水系統不好,積水漸漸地漫漲上來。地勢低平的地方已經被淹沒,通往學校後面的小路上散落著零星的磚頭供人下腳。
段伯伯的失蹤幸好只是虛驚一場。段旭晚上回去他就在工作室旁的家裡。下午的時間也只是外出接受了一家報社的採訪。這讓兩個孩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可是隻盤子,那隻成功出爐的踏雪尋梅三足盤。此時就像是一個在腦海裡盤旋不去的噩夢。段旭也許並沒有發現,或者說,他是在刻意迴避著什麼嗎?他難道沒有看出來,那隻白色底色上的一片盛開的梅花,就是那天自己不慎滴落在盤子表面上的血跡?
她已經有些明白了。隱隱約約知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如何會這麼巧?血跡和鈞瓷是在同一時間出現的。那麼,所謂的殷紅無比的窯變,是不是就是人血?其中的鐵元素經過高溫所產生的紅色印記?
林安終於在這個陰雨的下午,把心中的疑惑,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段旭。不管怎麼樣,我不想瞞著你,段旭,我們是這麼要好的朋友,或者說,你也是一樣,我喜歡你。林安說,如果你對我發脾氣了,我也不生氣,畢竟你是在維護你爸爸。
你是說,你懷疑兇手就是我爸?段旭睜大了眼睛,不可能!你胡說!我爸十幾年如一日的研究鈞瓷,社會上的事情他從來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