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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看了一眼,上面竟然寫著:此人活躍,應管。——這個“應管”,據我推測,大概是“應當嚴加管理”的意思。令我驚異的是,微微竟然用說話來代替思維,真教我大開眼界。
總之,微微就是喜歡沒事說話玩。後來她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搖著我的頭說:“小流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被她掐得吐出舌頭,我說:“偉大的微微同志,我真的不知道。”
微微高興地尖叫著說:“這意味著:你可以當著所有老師的面唱孽磐的歌了!”
——那一刻,我覺得微微真是神奇。她當時的樣子,深深地留在我的記憶當中,宛若昨夜燈火閃爍。微微掐著我的脖子尖叫,高興得一塌糊塗,那樣子就像戴黑色尖頂帽的小魔女,第一次騎著掃帚飛上天空。——多麼清晰的影象,我彷彿伸手就可觸及微微的髮梢,還有微微的笑臉。微微,微微,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
我知道,微微為她自己有所作為快樂,看著微微如此快樂,我也感到快樂,我為微微的快樂而快樂。
我還有一個印象。那天在籃球場打球的人裡,有一個小子是學生會的幹部,好象是高二年級的,和小露一個班。他跑過來和微微說話,拍微微的馬屁,而微微則換上另一副嘴臉,微笑著,用緩慢的語音和他說話,看上去十分穩重。
那時候已經是北京的金秋,操場上落了好多楊樹的葉子,楊樹的枝椏上少了樹葉,樹頂上的喜鵲窩也能看得見了。球場上的人催那個高二的小子打球,那小子和微微道別,微微提醒他別忘了下星期開會,那小子拍著胸脯說忘不了,最可笑的是,他走的時候還對我說:“走了啊,齊天。”——搞得我十分別扭。
飛了祁又一
從籃球場出來,我們在學校的走廊裡遇到小露。她問我有沒有參加上海的那個比賽。我添油加醋地告訴她我現在有多忙,並且告訴她,我現在一點心情也沒有,而且還沒想好寫什麼。
小露睜大了眼睛,很吃驚地問我:“你還沒有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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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啊,還沒寫。
“可是,明天是交稿的最後一天!”
我當時傻在那兒,對自己說——啊,完了,中文系飛了!
生產之夜祁又一
那天晚上微微的媽媽正好不在家,據說是跑回陸軍大院出席宴會,晚上不回來。
我們一起回到小窩,我把自己覺得不錯的幾篇文章挑出來給她看,她只看一遍題目就挑出了她最喜歡的兩篇——這些文章微微都看過。然後,我們仔細看了這兩篇文章,從中選出一篇我們都喜歡的,大約5000字左右。
微微說評委肯定喜歡又短又好看的文章,於是我就重寫了一遍,大約3000多字。我自己覺得不夠好,於是又寫了幾遍。
一開始微微還在旁邊指指點點,說這裡好那裡不好,後來時候晚了,微微就睡著了。
房間裡安靜極了,燈沒有開,除了電腦的熒光屏以外,到處都是寂靜與幽暗,可是在我的眼睛裡,卻只有一條陽光燦爛的公路——那是文中人物們出現的地方。我在那個地方走來走去,我還在那裡東張西望,和那裡的人說話。
這一個晚上,我前後修改了八個版本。凌晨5點鐘,當天變成紫色的時候,我抽完了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菸,敲完了最後一個句子。
我把稿子列印出來,在報名單上填好我的名字,然後把它們全都裝入一個大信封,鄭重其事地塞進書包。幹完這些事,我已經很累了,我感覺腦袋像一臺用久了的機器那樣發燙,我想: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聽見了清潔工掃地的聲音,還有麻雀的叫聲。窗外的微光蔓延進來,灑在微微身旁。
我看著微微,她的臉朝下,身體微曲,衣服沒有脫,手底下還壓著我那本薄薄的《平面幾何》。
微微的四肢以美麗的角度擺放著,我在昏黃的檯燈下看到微微,第一個反應就是:她死了。我覺得微微躺在床上的這個姿勢,好像在哪部電影裡見到過,具體在哪兒見到的記不清了,但是我應該見過。
我從壁櫃裡找出一條毛巾被,蓋到微微的身上,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看著眼前這個姑娘舒緩的呼吸,她的頭髮蓋住了面頰,有一些含在嘴裡,我可以看到她粉紅色的嘴唇和那些烏黑的頭髮混在一起。
她好像自誕生以來就一直是這樣躺著的,並且還會一直這樣躺下去。
忽然之間,我問自己:這個夜晚對於我來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