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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跟他客氣的打算,在餐桌前坐下來,風捲殘雲地開始掃蕩我所有的選擇權。
其實也不是因為東西美味,只是我根本分不清飽飢,就像得了強迫症一般,機械地拿起食物就往嘴裡送。
於是等遲暮關了電視走來時,兩份早餐都已被我基本清空,留給他的只剩下滿桌殘渣。
他深沈地看著一團狼藉的桌子良久,又深沈地看向我:“失戀的人都有自虐的傾向麼?”
我心裡一疼,努力地把嘴裡吃不出什麼滋味的蛋餅嚥下去,樂呵呵地刺激他:“做個飽死鬼總勝過餓死鬼是不?況且都是難兄難弟,你怎能獨善其身?”
他沈默了下:“許岸,你還是跟從前一樣。”
“……”
“輸人不輸陣。”他說完,拿起倖存的那杯咖啡,仰頭一滴不漏地一氣灌下去。
然後我突然想起來,他的胃似乎以前就不好,而且,他應該還沒吃早飯。
“你有什麼打算?”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平靜地看著我。
“回公司。”我想了想,“好幾天沒去了。”
“我說林遠。”
我停住:“林遠怎麼了?”
“林遠不是個合適的物件。”他聲音溫柔,就像心理醫生的諄諄安慰,雖然那是廢話,“你想開一點。”
“想不想開都是木已成舟了。”我客氣地拍拍他,“有勞你關心。”
雖然林遠已經成了過去時,可我依舊不想聽到關於他任何不利的言論。
無關乎維護與否,只是那種事後諸葛亮好像人人都早已看透的口氣,只會更鮮明地對比出我先前的愚不可及。
我寧願自欺欺人地相信林遠是個靠譜的男人,相信他對我還有感情,相信他只是出於大局不能與一個男人相守終生,才迫不得已選擇了離開,才迫不得已地對我選擇謊言。
這出純屬意淫的狗血劇,都比殘酷的現實來得讓人更爽一些。
“他們就要結婚了。”遲暮忽然又換了話題,“我很替小靜擔心。”
“哦。”我冷淡地應,拿起外套和車鑰匙。
“我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好點的男人。”
“你的深情真讓人感動。”我回頭,看著這個我曾經最友好的兄弟笑出了聲,“放心,林遠是個好男人。體貼溫柔,風度翩翩,家世優越,哦,還有那方面也很棒。”
“……”遲暮似乎一下就被我的話給噎住了。
可我腦子裡卻不知道怎麼地,突然靈光一動。
遲暮從不是那種會輕易表達感情的人。如果說以我們從前的交情,他在這裡訴說衷腸倒還有那麼點微弱的可能性。但是已經隔了這麼多年的距離……
“我說遲先生,”我抬眼看他,“你跟我講這個,是希望我從中作梗,拆了他倆麼?”
看他臉色微變,我突然有種想替自己悲哀一下的情緒升起。
愛人頭也不回地離開,曾經的兄弟如今什麼也不是,就連剛剛那難得的充滿溫情的早點,看上去也更像是一顆蓄謀已久的談判砝碼。
他好半天才張了張嘴:“許岸,你怎麼……”
“有的話我也是愛莫能助。”我打斷他,在旁邊的食品櫃搜了包麥片丟到他手上,“客廳有水壺,自己燒點水泡了喝,空腹喝咖啡傷胃。我去公司了,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說完我沒再看他的表情,頭也不回地走人。
十年分開的時光,是我一無所知的空白。我根本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不清楚他如今的模樣。
我們已經不復從前。我當不了他的心理醫生,也成不了他的得力助手。
更何況我還是自身難保。
我想,對曾經的兄弟能達到的關心程度,我已經做到足夠。
☆、第三章(1)
由於最近是貿易淡季的緣故,雖然我幾天沒回公司,可公司也四平八穩地不受影響。
每個員工都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乾淨的電腦螢幕沒有聊天視窗也沒有購物軟體,只有專業的文件和網頁,以一種積極向上的狀態迎接我的到來。
雖然我也知道,那百分之百是他們臨時做出來應付我的樣子。
走進總經理室,我剛半靠在椅上準備伸個懶腰,屁股還未坐熱,門已經被輕輕敲了兩聲。
“進來。”我坐直身體。
來者是我手下剛入職不久的助理程雪,曾經鄰家的小姑娘,當年迷戀遲暮的小女生之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