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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東方的思維模式是綜合的,它照顧了事物的整體,有整體概念,講普遍聯絡,接近唯物辯證法。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既見樹木,又見森林,而不是隻注意個別枝節。中國“天人合一”的思想,印度的“梵我一體”的思想,是典型的東方思想。而西方的思維模式則是分析的,它抓住一個東西,特別是物質的東西,分析下去,分析下去,分析到極其細微的程度。可是往往忽視了整體聯絡,這在醫學上表現得最為清楚。西醫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完全把人體分割開來。用一句現成的話來說就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而中醫則往往是頭痛治腳,腳痛治頭,把人體當作一個整體來看待。兩者的對立,十分明確。但是不能否認,世界上沒有絕對純的東西,東西方都是既有綜合思維,也有分析思維。然而,從宏觀上來看,這兩種思維模式還是有地域區別的:東方以綜合思維模式為主導,西方則是以分析思維為主導。這個區別表現在各個方面,具體來說,東方哲學中的“天人合一”思想,就是以綜合思維為基礎的。西方則是征服自然,對大自然窮追猛打。表面看來,他們在一段時間內是成功的,大自然被迫滿足了他們的物質生活需求,日子越過越紅火,但是久而久之,卻產生了以上種種危及人類生存的弊端。這是因為,大自然雖既非人格,亦非神格,卻是能懲罰、善報復的,諸弊端就是報復與懲罰的結果。
東西文化的互補關係(4)
有的學者認為要解決這些弊端,比如環境汙染,只有發展科學,發展技術,發展經濟,才有可能最後解決環境問題,我不同意這種看法。為了保護環境決不能抑制科學的發展、技術的發展和經濟的發展,這個大前提是絕對正確的。不這樣做是笨伯,是傻瓜。但是處理這個問題,腦筋裡必須先有一根弦,先有一個必不可缺的指導思想,而這個指導思想只能是東方的“天人合一”思想。否則就會像是被剪掉了觸角的螞蟻,不知道往哪裡走。從發展的最初一刻起,就應當在這種思想的指引下,念念不忘過去的慘痛教訓,想方設法,挖空心思,盡上最大的努力,對弊害加以抑制,決不允許空喊:“發展!發展!發展!”高枕無憂,掉以輕心,夢想有朝一日科學會自己找出辦法,挫敗弊害。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到了那時,魔已經無法控制,而人類前途危矣。中國舊小說中常講到龍虎山張天師開啟魔罐,放出群魔,到了後來,群魔亂舞,張天師也束手無策了。最聰明最有遠見的辦法是向觀音菩薩學習,放手讓本領通天的孫悟空去幫助唐僧取經,但是同時又把一個箍套在猴子頭上,把緊箍咒教給唐僧。這樣可以兩全其美,真無愧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我主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21世紀是東方文化的世紀,東方文化將取代西方文化在世界上佔統治地位。而取代不是消滅。全面一點的觀點是:西方形而上學的分析已快走到盡頭,而東方文化尋求綜合的思維方式必將取而代之。以分析為基礎的西方文化也將隨之衰微,代之而起的必然是以綜合為基礎的東方文化。這種代之而起,是在過去幾百年來西方文化所達到的水平的基礎上,用東方的整體著眼和普遍聯絡的綜合思維方式,以東方文化為主導,吸收西方文化中的精華,把人類文化的發展推向一個更高的階段。這種“取代”,在21世紀可見分曉。所以結論是:21世紀是東方文化的時代,這是不以人們的主觀願望為轉移的客觀規律。用東方“天人合一”的思想和行動,濟西方“征服自然”之窮,就可以稱之為“東西文化互補論”。東方的天人合一是帶有普遍性的一種思想,中國、印度都有。即以中國儒家為例,《易經》中有“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中庸》有“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孟子》有“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致者,命也”。“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也”。董仲舒的“天人之際,合而為一”。張載的“民吾同胞,物吾與也”更是典型的天人合一思想。這些都是綜合思維方式的典型例子。
中國的民族性:“思想包袱”與文化“危機”
中國的國民性,魯迅先生早有批判。這種批判現在仍有意義。這是因為,其一,中國的封建思想包袱最重。因此,應該下大力氣批判中國的封建思想。中國文化有精華,搞現代化要發揚這些精華,但眼前主要是反封建糟粕。我們雖是社會主義國家,但包袱很重,最重的是封建思想包袱。譬如在群眾中流行的一句話:“端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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