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帕斯克—上帝!在我們國家裡,這些自稱路政官的人、司法官、主宰者,動輒到處收買路錢,在百姓當中到處濫施司法權,各個十字路口都有他們的劊子手,究竟是些什麼樣的人?他們倒行逆施,結果使得法國人看見有多少絞刑架,就以為有多少國王,就像希臘人認為有多少泉水就有多少神明,就像波斯人看見有多少星星就以為有多少神。夠了!這真是糟透了,我討厭因而造成的混亂。我倒要弄個明白:是不是上帝恩典,在巴黎除了國王之外還有另一個路政官?!除了大理院還有另一個司法衙門?!在這個帝國除了朕還有另一個皇帝?!天理良心!法蘭西只有一個國王,只有一個領主,一個法官,一個斬刑的人,正如天堂裡只有一個上帝,我確信這一天終會來臨!”
他又舉了舉帽子,一直沉思著往下說,其神情和語氣就像一個獵手在激怒放縱其獵犬一般,“好!我的民眾!勇敢些!砸爛這班假領主!動手幹吧。快呀!快呀!搶劫他們,絞死他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啊!你們想當國王嗎,大人們?幹吧!百姓們!幹吧!”
說到這兒,他突然打住,咬咬嘴唇,彷彿要捕捉已溜走了一半的思想,犀利的目光輪番注視著身邊的五個人,忽然用兩手抓緊帽子,盯著帽子說:“噢!你要是知道我腦子裡想些什麼,我就把你燒掉。”
隨後,他活像偷偷回到巢穴的狐狸那樣,用惶恐不安的目光留神環視四周:“管它呢!我們還是要援救典吏先生。可惜這時候我們這裡兵馬太少了,對抗不了那麼多民眾,非等到明天不可。明天要在老城恢復秩序,凡被捕獲者絞死勿論。”
“對啦,陛下!”庫瓦提埃夥伴說。“我開頭一陣慌亂,倒把這事忘了:巡邏隊抓住那幫人中兩個掉隊的。陛下要是想見這兩個人,他們就在那兒。”
“我要是想見他們!”國王大叫。“怎麼!帕斯克—上帝!這樣的事你都忘了!快快,你,奧利維埃!去把他們找來。”
奧利維埃君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帶進來兩個犯人,由禁衛弓手押解著。頭一個長著一張大臉,呆頭呆腦,醉醺醺的,驚慌失措。他衣衫襤褸,走起路來,屈著膝蓋,步態蹣跚。第二個面孔蒼白,笑眯眯的,看官已經認識。
國王打量了他們一會兒,一聲不吭,隨後冷不防問第一個人:
“叫什麼名字?”
“日夫羅瓦·潘斯佈德。”
“職業?”
“流浪漢。”
“你參加那十惡不赦的暴亂,目的何在?”
流浪漢望了望國王,搖晃著雙臂,一付呆頭呆腦的模樣。
這是一隻屬於那種畸形怪狀的腦袋,其智力受到的壓抑,儼如熄燭罩下的燭光。
“不知道。”他應道。“人家去我也去。”
“你們不是要去悍然攻打和搶劫你們的領主司法宮典吏大人的嗎?”
“我只知道,他們要到某人家裡去拿什麼東西。別的就不知道了。”
一個兵卒把從流浪漢身上搜到的截枝刀遞交王上審視。
“你可認得這件武器嗎?”國王問道。
“認得,是我的截枝刀,我是種葡萄園的。”
“那你認得這個人是你的同夥?”路易十一加上一句,一面指著另一個囚犯。
“不,我不認識他。”
“行啦。”國王道。隨即用手指頭示意我們已經提醒看官注意的那個站在門邊紋絲不動、默不作聲的人,又說:
“特里斯丹夥伴,這個人就交給您了。”
隱修士特里斯丹鞠了一躬,低聲命令兩個弓手把那可憐的流浪漢帶走。
這時,國王已經走到第二個犯人跟前,此人滿頭大汗。
“你的名字?”
“陛下,皮埃爾·格蘭古瓦。”
“職業?”
“哲學家,陛下。”
“壞傢伙,那你怎麼竟敢去圍攻我們的朋友司法宮典吏先生,你對這次民眾騷亂,有什麼要交待的?”
“陛下,我並沒有去圍攻。”
“喂喂!淫棍,難道你不是在那一夥壞蛋當中被巡邏隊逮住的嗎?”
“不是,陛下,是誤會,也是在劫難逃。我是寫悲劇的。陛下,我懇求陛下聽我稟告。我是詩人,夜裡愛在大街上行走,那真是從事我這行職業的人的悲哀。今晚我正好經過那裡,純屬偶然,人們卻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抓起來了。我在這場民眾風暴中是清白無辜的。陛下明察,那個流浪漢並不認識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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