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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呢?”
“咋地!”格蘭古瓦說。“她是我的老婆,我是她的老公。”
教士陰森的眼睛一下子像火焰在燃燒。
“你①怎能幹出這種事來,可憐蟲?”他怒衝衝抓住格蘭
古瓦的胳膊,大喊大叫。“你竟然被上帝唾棄到這個地步,才會對這個姑娘動手動腳?”
“憑我進天堂的份兒起誓,大人,”格蘭古瓦渾身直打哆嗦,答道。“我向您發誓,我從來沒有碰過這個姑娘,如果這正是您所擔心的話。”
“那你說什麼丈夫妻子呢?”教士說。
格蘭古瓦趕忙把看官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奇蹟宮廷的奇遇啦,摔罐子成親啦,三言兩語地講給他聽。還說到,看來這門親事還毫無結果,每天晚上,吉卜賽姑娘都像頭一天新婚之夜那樣避開他。末了他說:“這是有苦難言呀,都因為我晦氣,討了個貞潔聖女。”
“您這話怎說?”副主教問道,聽到這番敘述,漸漸怒氣消了。
①在此之前一直用“您”稱呼,這裡改用“你”,表示憤怒和蔑視。
“要說清楚可相當困難呀。”詩人應道。“這是一種迷信據一個被稱為埃及公爵的老強盜告訴我說,我的妻子是一個撿來的孩子,或者說,是個丟失的孩子,反正都是一碼事。她脖子上掛著一個護身符,據說這護身符日後可以使她與父母重逢,但是如果這姑娘失去了貞操,護身符隨即將失去其法力。因而我們兩個人都一直潔身自好。”
“那麼,”克洛德介面說,臉孔越來越開朗了。“皮埃爾君,您認為這個女人沒有接近過任何男人?”
“堂·克洛德,您要一個男人怎麼去對付迷信的事情呢?她腦子裡裝著這件事。我認為,在那班唾手可得的流浪女子當中,能像修女般守身如玉的,確是鳳毛麟角。不過她有三樣法寶防身:一是埃及公爵,把她置於直接保護之下;二是整個部落,人人把她尊敬得像聖母一般;三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從不離身,儘管司法長官三令五申禁止帶凶器,這個小辣椒總是把匕首帶在身上什麼隱蔽的角落,有誰膽敢碰她的腰身,那匕首馬上就拔出來了。這真是一隻蠻野的黃蜂,得了吧!”
副主教並不就此罷休,接二連三再向格蘭古瓦盤問個沒完。
依照格蘭古瓦的評判,愛斯梅拉達這個倩女,馴良而又迷人;俏麗,除了那種特具一格的噘嘴之外;天真爛漫,熱情洋溢,對什麼都不懂,卻又對什麼都熱心;對男女之間的區別都還一無所知,甚至連在夢裡也弄不清;生就這個樣子;特別喜歡跳舞,喜歡熱鬧,喜歡露天的活動;是一種蜜蜂似的女人,腳上長著看不見的翅膀,生活在不停飛旋之中。這種性情是她過去一直過著漂泊的生活養成的。格蘭古瓦好不容易才得知,她年幼時就跑遍西班牙和卡塔盧尼亞,一直到了西西里;他甚至認為,她曾經隨著成群結隊的茨岡人到過阿卡伊境內的阿爾及爾王國,阿卡伊一邊與小小的阿爾巴尼亞和希臘接壤,另一邊瀕臨去君士坦丁堡必經之路的西西里海。據格蘭古瓦說,阿爾及爾國王作為白摩爾人的民族首領,這些流浪者都是他的臣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愛斯梅拉達還很年輕時從匈牙利來到了法國。這個少女從所有這些地方帶來了零零碎碎的古怪方言、歌曲和奇異的思想,因而說起話來南腔北調,雜七雜八,有點像她身上的服裝一半是巴黎式的、一半是非洲式的那樣。不過,她經常往來的那些街區的民眾倒很喜歡她,喜歡她快快活活,彬彬有禮,活潑敏捷,喜歡她的歌舞。她認為全城只有兩個人恨她,一談起這兩個人就心驚肉跳:一個是羅朗塔樓的麻衣女,這個醜惡的隱修女不知對埃及女人有什麼恩怨,每當這個可憐的跳舞姑娘走過那窗洞口時,就破口咒罵;另一個人是位教士,每次遇到時向她投射的目光和話語,無不叫她心裡發怵。副主教聽到最後這一情況,不由心慌意亂,格蘭古瓦卻沒有太留心,因為這個無所用心的詩人,只兩個月的工夫就把那天晚上遇見埃及姑娘的種種奇怪情況,以及副主教在這當中出現的情景,統統忘到九霄雲外。不過,這個跳舞的小姑娘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她從不替人算命,這就免遭一般吉卜賽女人經常吃巫術官司的苦頭。再說,格蘭古瓦如果算不上是丈夫,起碼也稱得上是兄長。總之,對這種柏拉圖式的婚姻,這個哲學家倒也心平氣和了,總有個地方可以安身,總有面包可以活命吧。每天早上,他往往跟埃及姑娘一道,到街頭幫她把觀眾給的小錢收起來;每天晚上,同她一起回到他倆的共同住處,任憑她把自己鎖在單獨的小房間裡,他卻安然入睡了。他認為,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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