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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徹底理解博依索特的思想,我提醒讀者查閱伯格森的一系列著作,經典如《創化論》和《材料與記憶》。透過這些著作,讀者能夠想象伯格森在19世紀末已經想象過的生物演化與自組織創造的過程。該過程的基本特徵之一是,當生命從低階向高階演化時,它總是試圖在由記憶支撐的日益擴充套件的想象空間內預期其行動的各種可能後果,而不是讓直接行動把這些後果呈現給自己。讀者不難判斷,伯格森的創造性演化理論已經意味著博依索特的從物質密集型生產方式到資料密集型生產方式的演化。
有了以上所列的諸家理論,我相信讀者將會比較容易地理解和把握托夫勒在《財富的革命》中提出的三項深層原理——時間、空間、知識。
注意,博依索特的演化生產函式無法表達托夫勒所強調的知識進步的日益加速傾向。托夫勒認為,人類知識的積累已經達到這樣一種極限,此時,研究者必須透過對現象進行“量子”尺度的觀察和分析,才可能獲取新的知識。時間與空間不再是割裂的兩概念,基於“量子”概念,時間與空間演化為統一的“時空”概念。不同於相對論視角下的時空運動,量子論視角下的時空運動,由於“測不準”,表現出“非嚴格決定論”的傾向。也因此,托夫勒對中國記者所提問題的回答是:“歷史是不確定的,沒有誰可以確切預測中國的歷史程序。”
最後,我希望告訴托夫勒著作的中國讀者:如同人類思想史上任何一位重要作者一樣,托夫勒的主要著作,沒有哪一部是沒有爭議的。例如,對托夫勒1995年的著作《創造新文明》,亞馬遜網上書店至今儲存著一份2002年5月發表的讀者評論,十分中肯地批評托夫勒的預測缺乏“建構性”——究竟如何實現與第三次浪潮相適應的政治?另一份發表於1998年6月的讀者評論,更直接批評托夫勒:“基於成問題的假設對未來加以預測”。類似地,我推測,許多中國讀者會認為托夫勒在這部2006年新著中提出的關於中國未來發展的預測,未必可信。
僅以這篇短文,獻給願意思考中國當代社會的基本問題的讀者們,並提供一些來自行為經濟學、社會理論、知識論與經濟學的思想線索。2006年4月24日,初稿於杭州“密雲不雨齋”,2006年5月3日二稿於夏威夷瓦胡島阿拉莫阿娜海灘,2006年5月9日終稿於美國加州聖克利門蒂“Vagabond Inn Executive”。
導言(1)
所有的書籍從構思到成書都要經過一段時間。正如胎兒的成長會受到母親子宮外事件的影響一樣,一部書在其形成的過程中肯定也要受到這一時間裡給作家思想產生印象的各種事件的影響。因此毫無疑問,即使是一部關於未來的書,也是其形成過程中這一簡短歷史時期的產物。
寫這部書所經歷的時間就是進入21世紀之前的那12年時間。任何關心世界大事並且頭腦清醒的人都不會錯過這一時期所發生的重大事件——東京地鐵站裡邪教徒的毒氣殺人事件、多利羊的克隆成功、對克林頓總統的彈劾、人類染色體組的破解、為避免計算機千年蟲的發生而付出的種種努力、艾滋病、“非典”等傳染疾病的爆發、“9·11”恐怖襲擊、伊拉克戰爭、印度洋的海嘯……
伴隨這些重大新聞的還有經濟和商業上的劇變——1997~1998年的亞洲金融風暴、網路產業的興起、金融市場的暴跌和復甦、歐元的啟用、飛漲的石油價格、接連不斷的公司醜聞、美國財政和貿易的巨大赤字。最後,更重要的就是中國的崛起。
然而,儘管我們的書籍、網際網路、電視,以及我們的手機在鋪天蓋地地向我們報道商業上和經濟上的劇變,但是所有這些之中最重要的故事——財富的歷史性的轉移——卻被那些次重要的報道所掩蓋了。我們這本書的任務就是講述這個被遺忘的故事。
財富不僅僅產生於農田、工廠、辦公室和機床上,而且革命性的財富也不光指金錢。現在,就連那些最遲鈍的觀察家也不得不承認,美國和無數其他的國家正在向高智商的“知識”經濟過渡,但是這種變化的真正衝擊力(其對人民和整個國家乃至整個大陸的衝擊力)還有待於人們去感覺。過去的半個世紀僅僅是個序幕。
隨著世界上越來越多的地區進入了一個無限增長、變幻無常、愈加容易接觸的全球性的智囊庫之中,知識在財富創造過程中越來越大的重要性即將達到一個更高的層次,穿越更多的國界。結果,不管我們是富有還是貧窮,我們都將生活和工作在這種革命性的財富之中,或者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