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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掃而空,精神矍鑠氣概不凡。
老人易長衫為長袍,易青為黑。黑的面白的裡,加上紫褐色的臉膛,鷹目炯炯不現老態,渾身流露出一股令人不敢平視的陰森冷厲氣勢,在幽暗房間內,更增三分妖異莫測的神鈞,懾人心魄,是那種天生帶有強者威勢的人物。
年輕人也穿了黑長衫而不是地。不論是長衫或長袍,都是具有身份的代表性衣著,一般的的平民旅客,不可能穿長衫長袍到各地旅行。
年輕人身材修長,全身呈現生龍活虎的矯健線條,劍眉虎目一表人才,留了兩撇小八子胡。表示是已三十出頭的青年,青年才配穿長衫。
這種剛成年不久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修養不夠極易魯莽衝動,在外走動頗具危險性,如果教養再失軌,那就會成為闖禍精。
看他先前與乃師頂嘴的表現,可知在教養上很可能出了問題。他應該對乃師唯唯否否,執禮甚恭。他的師父應該厲加管教,在仁義道德方面下工夫,在修身齊家平天下中找出人生的道路,在立身處世上加以琢磨。
“徒兒出去走走看看。”年輕人替乃師斟了一杯熱騰騰的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佩了生劍的那個人,徒兒疑心他是衝師父而來的。防患於未然,是處事的金科玉律。”
“你少給我出餿主意。”老人喝了一口茶:“他們那種人又臭又硬,不會為了一些無謂的小是非,記恨在心十餘年念念不忘。你惹他不起,知道嗎?”
“師父,不要長他人志氣……”
“去你的!你不要自不量力。這個人是生神的門人已無疑問,算起來他該在江湖闖蕩了二十年左右,武功和經驗,你這還沒真正出師的渾小子那能比?”
“這……”
“不是為師長他人志氣。”老人的神色有點飄忽:“沒有任何一個做師父的人,不希望教出來的門徒出人頭地;也沒有任何一個師父,說自己調教出來的徒弟不如人。為師橫行天下一世,三十年罕逢敵手,息隱二十年,聲威猶在。
四海魔神調教出來的唯一關門弟子,會滅自己的威風,說自己的得意傳人不如人?問題是你的修煉距大成之期仍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經驗的累積永無止境,你那能與那些成名的高手名宿論短長?
像你老爹鄉試中舉,一次會試失敗便心灰意懶,他還有機會重考。而你,在外闖蕩如果一次失敗,便可能連命都丟了,知道嗎?”
“徒兒也栽了許多次呀!”
“那是你幸運,記住,幸運不會永遠跟著你。年輕人好奇,喜歡冒險;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過不了關,那就世間沒有你這個人了。”
“這……”
“記住,仁義道德固然重要,但你的命最重要,所以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問題是,你是否值得為它而死。死了,事情仍然解決不了,你死不死一點也不影響這件事,那你為何要為它而死?
總之,一旦你死了,那就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一切皆與你無關了。如果你辦事總是自不量力,事辦不成一定會死的。”
“好啦好啦!徒兒會小心在意的。在太湖好幾年,徒兒從沒失敗過呢!按徒兒辦事的程式方法,首要的事是倆杏他動向,以免變生不測措手不及。只要多加小心,應該不會發生嚴重的衝突。”
“也好,你去走動走動,憑你的見識經驗,應該不至於丟人現眼。除非你大意逞強,這些人如果想要你的命,無此可能,這些傢伙並不像超拔的高手。”
“哈哈!高手大不會吃人……”
“你給我閉嘴!”老人大為光火:“你就不能臨事正經些嗎?任何大事小事,如果你不重視它,小事會變成大事,大事會變成不可收拾。哼!楞小了不可教也。”
綿綿細雨已有停的跡像,小街上門燈在微風中搖曳、旅客們在唯一的小市街走動,居然有點夜市規模。
驛站前燈火明亮,今晚因公過境的人似乎不少,有車有馬來頭不小。
客店客院小廳中,膳罷至客廳交誼的旅客客甚多,三五個人燒燬上一,一些乾果,天南地北高談闊論,說到得意處,眉飛色舞豪氣飛揚,把在春雨綿綿中趕路的苦況,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有些旅客顯然是從河對岸的鄭州過來的,談的都是河對的風土人情。
了生劍的中年人,瑟及隨行的幾位同伴,並沒有出來義際應酬,所住宿的東院也很少有人出房走動,也許想早早歇息消除疲勞。
年輕人像一個遊魂,飄飄晃晃出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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