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你在說什麼啊。”安藤雪忍不住提高音調,“很危險的思路啊!”
“傻瓜。”他奇怪地瞥她,“以兇手的立場講,那是最安全的辦法。”
“等一下。”她一手撫額,一手揪住他,“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不是在玩猜兇手的遊戲嗎?那應該是以偵探的立場出發,為什麼要站在兇手的角度上思考啊?”
桂木涼怔了一下,旋即皺眉,“這只是我的習慣而已。”
“……”
以加害人的立場思考問題是習慣?安藤雪表情怪異地盯著他,覺得後背發涼。看起來,這傢伙說想要了解殺人的感覺不僅僅只是惡劣的玩笑。
而少年看穿她在想什麼般的,露出惡質的微笑,“想要猜謎,就得從設謎面的人的角度著手。否則永遠只能落入被動的局。”
“這麼複雜的話,我聽不懂……”
“這樣都聽不懂。考試註定落榜吧。”
“你!”
他竟然面不改色說出她最介意的話!
“你怎麼知道我……是去看榜。”她咬牙切齒。
“你沒有聽過福爾摩斯的推理嗎?”他單手叉腰,好笑地望著她,“第一,剛才警官搜查的時候,我注意了你的行李。要搞清一個人的身份還有什麼比看他的隨身物品更重要呢。”他皺著眉心一揚下巴。
她下意識地跟著點點頭。
“第二……”他拖著長音,慢條斯理地瞟她一眼,看她一臉認真,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你還真信啊。傻瓜,第二就是根本沒有第二!那只是我碰巧瞎猜的啦。”
安藤雪的臉色驟然青紅交加。而桂木涼抱著肚子在一旁笑。
“什、什麼福爾摩斯的推理……全是由結果倒推回去的理由。你從正面的角度看覺得很高深很佩服,但是從反向的角度一想,那根本全是因為作家先行設定好了預知答案,所以世界上哪有什麼推理。真是笑死我。”
虛假地笑了兩聲,他撩起視線,望向安藤雪,“你怎麼不笑?”
“……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安藤雪只是盯著他瞧。
比起桂木涼究竟講了什麼黑色笑話,她更介意的是,他唇邊那抹永遠的嘲諷,眼中永遠冰冷的傲慢。她以為這是高傲,卻在看到他大笑之後空洞的目光後感到隱隱的悲哀。
明明是不熟悉的人。
明明是不知道他究竟有著怎樣過往經歷的人。
卻為什麼,自以為是地認定,他是不快樂的人呢?
又為什麼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是可以瞭解他的那種不快樂呢。
“不要這樣好不好?”她說,“桂木涼。不要瞧不起別人,不要用否定的視角看待一切。”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微笑,過了兩秒才反擊,“就因為我嘲笑了福爾摩斯先生嗎?但是那種先設定了兇手和答案寫出來的偵探小說,為什麼不可以嘲笑。”
“你不是在嘲笑小說,是在嘲笑這個世界。”安藤雪說,“這樣太寂寞了。”是的,這樣太寂寞了。否定自己生存的地方,就是否定自己。否定和自己一樣身為人類的同伴,就是想要抹殺自己的一種潛意識。她忽然明白了,桂木涼為什麼說想要嘗試殺人的感覺。他想殺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桂木涼就站在那裡,距離她一臂之遙。但是在安藤雪看來,他的背後一片漆黑,延展著不知通往哪裡的黑暗甬道。心中有細微的波動起伏,她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手。無法忍耐,那種好像下一秒,這個站在眼前的少年就會消失的可怕錯覺……
“我討厭會死人……”安藤雪輕聲說,“很討厭啊。”
那時,她之所以險些暈倒,並不是出於恐懼。比起染血的屍體,她無法忍耐的是死亡本身。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她說,“你明白嗎?愛情與記憶,你以為沒有任何事可以撼動的存在,也會隨死亡一併消失。”就像父親和母親那樣……
安藤雪悵然地站立。
父親的樣子又浮現在腦海,但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模糊一點點。記憶像一幅不停被橡皮擦拭的素描,只有活著的人才能繼續新增清晰的痕跡。
“你真奇怪。”半晌,那彷彿一直背靠黑暗的少年忽然說,“想死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你不是嗎?”
她知道他是指她腕上的傷痕。
“所以啊……”她困難地發聲,“因為有那種經歷,所以後悔了,知道死了什麼也改變不了。”愚蠢地以為那樣會得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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