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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面前不遠,冷笑一聲,短刀當頭劈去。姬有容舉起扁擔去擋,林路那刀來勢忽變,削向姬有容腰間。姬有容扁擔一豎,只聽“當”的一聲響,那扁擔上一段竹節爆裂開來,露出中間的精鋼。原來這扁擔中間竟藏著一根精鋼棍。
兩人既已交手,姬有容毫不客氣地將一路棍法舞得虎虎生風。他適才挑著那麼累贅的一個挑子都看不出有不支之態,此時當然更加自如。林路刀法極快,每一路都要變上好幾變。一般來說短兵器和長兵器對敵之時很難佔到優勢,可林路仗著快而多變的刀法,居然和姬有容鬥了個不相上下。
葛長生好像怕冷似的,裹緊了身上的厚袍,一邊目不轉睛地觀戰一邊一點點向前挪去。
此時本朝採用的升遷制度是“功過相抵”,並不單純看某一件事的對錯成敗,而是縱觀這人生涯中所有的成績和過錯,對比計算之後再決定職位的調動。眼看京城暗流湧動,即使是最頂尖的諸多金領捕快也難免惴惴不安,惟恐一個疏忽生了錯,便要遭到懲斥貶謫。而姬有容正是在逃數十年的重犯,此番若能將他擒下,不用說正是大功一件,正如得了一個護身符一般,縱有什麼懲處也不至太重。是以葛長生適才要支開林路,而林路不待葛長生出手便急急上前,都是抱了爭功的心思。
姬有容年紀雖老,力氣仍旺,棍法大開大闔如汪洋倒灌。林路手持短刀,無從卸力,那精鋼棍上的勁道便結結實實地順著刀身傳到手上來,二三十招後,林路不由右臂微微發酸,不敢正面硬接,由是慢慢落了下風。他眼角瞥到葛長生似有出手之意,大是焦惶,奮力迎戰。
姬有容拉個弓步,整個身體如同彈簧一般,力由地生,又順著身體不斷振幅傳到雙手,一記橫掃擊向林路腰間。腰部是一個人身上最脆弱的環節之一,林路不敢怠慢,右手極力抓緊刀柄,左手撐住刀面,硬生生地擋下這一擊。金鐵大響聲中,林路手中短刀瞬間彎折,他整個人向旁跌出三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姬有容。姬有容這時臉頰發紅、微微喘氣,一臉不服老地看著林路。
葛長生見狀,叫道:“姬先生,晚輩來會會你!”說著整個人“嗖”地從長袍中躥出,一眨眼就到了姬有容面前,雙手各持一支判官筆擊去。那一領長袍在原處呆立片刻,如同一人被抽走了筋骨般癱落在地。
姬有容正拄著精鋼棍站在那裡,見葛長生出手甚快,右手一抖一振,那精鋼棍嗡嗡作響,豎著迎向葛長生面門,以慢打快,以攻為守,將這招化了開去。葛長生先手不失,雙筆如同啄木鳥的兩隻尖嘴,不停歇地攻向姬有容身上各處**道。林路在一邊調息片刻,看看手中被擊彎的刀,走到旁邊隨便砍了一棵小樹,斫去枝葉,將一頭削尖,製成了一根長矛。他手執這根木矛,上前夾攻姬有容。
姬有容適才使出大力,此刻已顯出疲態,兩個少壯的金領捕快這麼一個近身、一個遠戰地夾攻,逐漸抵擋不住。有過幾招,左支右絀,且戰且退,那挑子也顧不上了。
葛長生道:“姬先生,你英雄了一輩子,愛名如命,定然不肯隨我倆前去銷罪。看在大家同門兄弟的情義上,今日我便送你一個圓滿罷!”說著手下加力,左筆戳向心口,右筆斜劃面門。
姬有容面紅如潮,緊咬牙關。上身略仰堪堪避開一筆斜劃,同時左腳一踢棍梢,將精鋼棍踢在胸前,“叮”地一聲擋住那當胸一筆。葛長生右筆從他面前掠過時,削斷了他一叢飛舞的鬢髮。林路一矛刺出,戳中姬有容左腿。
他這一矛若刺姬有容右腿,只怕姬有容此刻已經倒在地上了,葛長生再上去補一筆,結果可想而知。只是林路見葛長生即將建功,反而放緩了攻勢,不願葛長生搶得頭功。
姬有容左腿中矛,怒喝了一聲,倒拖精鋼棍轉身飛掠而去。葛長生和林路哪肯放過?足尖點地,腳下生塵,如風般追了上去。張隨恐姬有容有失,也從後掩了上去,順手在地上一撈,將林路棄在地上的那把已經彎折的短刀撿起。
姬有容和兩位金領捕快激鬥半晌,此刻日頭已偏西了。姬有容一路跑去,偶爾忽然回身揮舞幾棍,將那兩人逼退幾步。捕快練的就是追人的功夫,這金領捕快當然更加了不得,尤其是那葛長生,從未離過姬有容身後四尺。這兩人就如同見了血的蚊蠅一般,姬有容怎麼也擺脫不掉。
前面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殘破老舊的軲轆,原來是口枯井。姬有容在枯井邊上氣喘吁吁地停下,葛長生大喝一聲,猛然提速。姬有容剛剛回轉身,葛長生一筆當頭砸下,姬有容拿捏不住精鋼棍,被葛長生擊落在地,自己退了半步。林路見姬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