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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到這種眼神,便禁不住渾身一陣寒慄,一種驚恐的感覺襲上心頭,她在心底裡驚叫了一下,趕忙走出去了。
午飯後,她叫上被稱為二藍子的藍春英和劉芳芳,一塊兒來到大院。她們圍在二道院東牆根一個大青石鑿成的洗衣槽子兩邊,開始洗起來。
秋天山區的水,冷冰冰的。紅纓子高高挽起袖管,悶著頭,用勁地、不停地洗著。裸露出的雪白的兩隻胳膊,凍得起了一層紅暈。她想早洗完早離開。
圓臉的藍春英,扭臉偷看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隊長。
“隊長!”她看見劉芳芳離開洗衣槽子,去往繩子上曬衣裳,便低語叫了一聲。
秘密戰 第八章(2)
“嗯?”紅纓子沒抬頭,沒停手。
“廖副主任找你幹嗎?”
“這不,洗嘛。”
“俺不信。”藍春英低聲一笑。
紅纓子還是沒抬頭,白裡透紅的圓潤的長臂,只是略微停了一下。
“頭兩年,”藍春英說,“他常到咱們山裡宿營地看你,找你說話兒,一說就半天……”
藍春英說到這裡停住了,朝隊長溜了一眼,看她有啥反應。紅纓子把一條長長的繃帶放在水裡涮了涮,陰著臉,煩躁地說:
“他是軍區政治部的幹部,到咱游擊隊是上政治課的。”
“就這?”
“可不。”
“隊長,”二藍子悄悄地說,“俺看,八成是他對你有意思了吧?”
“胡謅白咧!”紅纓子生氣地瞪了她一眼,“他多大,俺多大?”
二藍子嘻嘻一笑,往前貓貓腰,把頭往紅纓子耳朵旁邊湊了湊,用嘲弄的語氣說:
“那多有意思啊!一老一少……”說著,自己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紅纓子氣得臉煞白,猛一下直起腰,發急地說:
“再胡說!”
藍春英放下手裡的衣裳,扭頭就跑。她以為像平時似的,她和女游擊隊長說說悄悄話兒,開開玩笑,常常逗得隊長攆得她亂跑。二藍子經不住女隊長拿手搔她。可是今天,怪了,紅纓子連動也沒動,立在那裡,怒視著她。
藍春英跑到窗戶跟前,見紅纓子氣鼓鼓地愣在那兒,不知怎麼回事。就在紅纓子怒視窗跟前藍春英的時候,冷不丁,她發現:紙窗戶中間的那一小方玻璃窗裡,有一張叫人看了害怕的臉。那臉上,那眼神,分明刻寫著痛苦和飢渴。她猛地一驚,放下手中的衣裳,急步轉身走出大門。藍春英當是隊長生了她的氣,趕忙追了出去。
劉芳芳不知為什麼她倆一前一後、急三火四地追了出去,便也跟著出來。
她們三個剛相繼走到門口,迎面碰上放暗哨的民兵和兒童團,押著一個婦女向大院門口走來。
民兵朝兩個兒童團員揮揮手:
“去吧!你們完成任務啦!沒你們的事兒啦,去吧!”
兒童團小鬼,像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務一樣,懷著滿意和驕傲的心情,拿著紅纓槍,一蹦一跳地跑了。
紅纓子她們讓在一邊,看著這個被押解的婦女。
門口守衛的戰士,向民兵問明瞭情況,馬上回院進屋,向廖休做了報告。不一會兒,守衛戰士又出來,把那個婦女領了進去。
這座大院,二道院正房五間,東面兩間是連二炕。主動擔負起支隊領導重任的廖休,在屋裡,一邊吸菸,一邊踱步,眉頭鎖得緊緊的。
發現警衛員帶那個女人進來,廖休站起來,臉上有些詫異的神情。不等警衛員報告,他便向站在門旁邊的陌生婦女問道:
“同志,你有什麼事?”
“我找俺男人。”那女人回答,然後就低下了頭,“聽說他在你們這裡。”
廖休有些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睜大眼睛問:
“你找你的男人?你的男人是誰呀?”
“郭中堂!”女人輕聲說,說完,抬頭看了廖休一下。
聲音雖輕,可把政治部副主任嚇了一大跳!他這才驚驚愣愣地把那女人打量了一番。
那女人,二十五六的樣子,個頭不算高,略微有點胖。穿一件藍士林布大襟小夾襖,青布褲,褲口上還扎著一副青腿帶子。腦後留著一個髻,左邊耳輪前還有一大綹散著的黑髮披下來。圓乎乎的臉兒,不難看,眼睛也挺有精神。她的穿戴,她的長相,她的一切,全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見過之後,似乎也不會給人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唯一給人能留下一點兒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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