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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著的那個呢?” 席老師問。
“在醫院被偷了。”
“你就不能小心點?”她輕蔑地道。
上一次丟手機是N年前。我前腳買了諾基亞8850,後腳就被偷了。為了怕回來捱罵,馬上返回店裡又買了個一模一樣的。營業員高興死了。那時候年輕缺少撒謊經驗,有天吃飯說漏嘴,媽媽立刻變臉,譴責的口水排山倒海一樣往我臉上噴。為什麼歷史總在重演?我連續幾天咳得半死不活,她就輕描淡寫一句“去醫院吧。”然後我去了醫院,回來一句像樣的關心也沒有。於是我就火山爆發了。
Day 6(2)
“我在醫院吊了兩小時鹽水回來你怎麼不問問我什麼病?一個破手機比你女兒身體重要是不是?”
席老師張了張嘴,沒說話。
“人家女兒生病大人都去醫院陪。你從來關心過我嗎?”
“你覺得我臉丟得還不夠?!”
“你們只關心面子關心芮禧,關心過我的心嗎?我是你親生的嗎?”
我被自己狂風驟雨般的咳嗽打斷,擦了擦眼淚跌跌撞撞去小賣部買可樂了。
Day 10
林行簡下了命令:一星期之內不許上班。作為交換,他搞了個iPhone給我。我開始晨昏顛倒地睡覺,醒了不是去吊鹽水就是看雜誌。耳朵隨時塞著iPhone的耳機,席老師跟我說什麼都假裝沒聽到,一上飯桌音樂開得尤其響。
雜誌上說在英國的約克郡有一對雙胞胎,她們的外貌、性格、思維、行為方式和愛好都完全一樣。總是異口同聲地表達感情,而且聲調都一樣,甚至她們說話打手勢時手所指的方向也是一致的。如果我跟芮禧長得一模一樣,父母會愛我多一些麼?不過媽媽說了,我給全家丟盡了臉。四歲以後我就有記憶了,聽到她跟張媒婆訴苦,說以前每次餵奶的時候都很猶豫先喂哪個,是哭得厲害的芮祥?還是體質差的芮禧?她擔心偏愛一個冷落另一個。那時我們還沒開始讀書,一上小學成績立分高下,媽媽就再不訴苦了。我跟芮禧一起在書房做作業,每次她都會把書翻得呼呼作響極具使命感的樣子,於是家裡每個人都覺得她很重要,彷彿沒了她,油菜花就開不好。所以就算不給他們丟臉也還是一樣,成績決定母愛。
芮禧最近在準備國家職業心理諮詢師的考試。桌上壘著厚厚四大本書,除了考試還要寫兩篇論文。她又找回了使命感,沉浸在備考的忘我狀態中。晚上她帶回來一個訪客,是夏景。他說自己讀博了,原因是學期末去了人才市場,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哪家單位值得把手中唯一的簡歷投出去。於是決定繼續讀博,用四年時間來重複自己的厭倦,看著課堂上老師用口水蘸著不知多少年前的發黃的講義慢條斯理地講著陳舊的東西,一次又一次重溫過去上課盼下課的心情。
“讀博就像出麻疹,出過就好了。”我安慰他。
“又要做啃老族了。我也就是求個安慰,不像芮禧那麼有原則。”
“父母養你是要你有出息,錢倒是小事。”芮老師回答。嘴上說錢是小事,家裡來了客人客廳空調還是不捨得開一下。
我手機響,是史墨打來的。他已經回上海了,我們透過一個電話。剛回安徽時他看著老婆半夜不斷地喘息生不如死,確實很心疼。給她弄醋喝,用清涼油抹脖子一直陪到天亮。然而對方暗地裡一直在託關係,病情一好轉就給丈夫在機關報落實了份編輯工作。史墨又發現她的哮喘發作是故意吹空調吹的,於是就義無反顧回上海了。
“芮禧不接我電話,我想見她。”他說。
“她當然生你氣了,一走幾星期,電話都很少打。我晚上跟她談談。”我低聲道。
“我已經在你們家門口了。”史墨在電話裡說。
我拿了個杯子去廚房倒水,窗外幾米遠確實有個人影。
飯桌上,夏景在說自己開學會換個導師。據說此人沒事經常上學校的BBS,偷窺學生們背後對他的議論。
“說明老師關心你們的想法,好好讀書不要胡思亂想,畢業以後才能留校。”席老師借題發揮。
芮禧“啪”的一聲把筷子放下。
“芮禧,我嗓子又癢了,你去幫我買聽可樂。”我道。
她求之不得出門,夏景就要跟出去。芮老師說夏景我有事情問你。
還是席老師先開口了,問的是中國心理諮詢師的前景,他們對芮禧不放心。
我看見窗外的人影從一個變成兩個,最後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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