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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公司就傳來噩耗:前陣子談的一個1M年薪的職位泡湯了。客戶是一家號稱年盈利2億的民營企業,之前沒有合作,當時手頭正好有個合適的candidate,我就沒提10k的首付。很快簽了合同,然後候選人從上海飛去廣州F2F interview;機票酒店開銷7K。今天告訴我candidate出局了,所以只給報銷1K。我打了一上午電話口乾舌燥,從人事總監到副總到總經理,從調停升級到投訴,結果不過是從1K增加到3k。
中午跟另一個客戶lunch appointment;然後趕回公司面試。從會議室一出來就兩眼昏花,快下班的時候我打了個噴嚏,然後發現鼻子不通,再過了一會嗓子疼了。
Day 6(1)
我的感冒全面升級:鼻子腫得像個大鼻子,咳得像把機關槍,間隔不久就瘋狂掃射一通。伊莎蘭推薦我喝可樂,說最好買法國產的,比咳嗽糖漿管用。我沒那麼奢侈,買了幾聽國產的意思意思,說話前先猛灌兩口。
林行簡從北京機場打來電話時我手邊的可樂正好喝完,他有幸聽到了機關槍的聲音。
“你沒裝病吧?……難道你感冒還沒好?”
“每年定期感冒一兩次;對身體是有好處的,可以增強免疫力。”
“快去醫院吧。這樣下去會轉成肺炎的。”
“我在採取自然療法。普通感冒七天就好了,我已經第六天了,還有一天。”
“神經病,你在公司等我。”
林行簡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押送我去醫院,當時我在公司樓下一陣頭暈無力,差點倒在他身上。
“你幹嘛那麼諱疾忌醫?”林行簡監督我拿著拍片和驗血報告去找醫生,醫院裡的人比預想得多,隨處都是打噴嚏流鼻涕的,我每路過一個都要認真地屏住呼吸,以免交叉感染。
“我不喜歡上醫院。”我回答。
“為什麼不喜歡?”
“不為什麼。”我不想告訴他我以前住院的時候很慘。回憶是鑽石和鐵鏽,收藏鑽石就可以了。
林行簡還想繼續批評,我用機關槍掃射他。估計醫生口罩下面的鼻子也屏住了呼吸。
“支氣管炎。”他診斷完,開了一堆藥和一星期病假日送我去吊鹽水了。
坐在我們對面是一對母女,兩人都病了,一起吊鹽水。做媽的一直在打手機罵他老公動作慢,需要他帶上面包、女兒的手機和書趕快來醫院。那個中年男人最後終於出現了,一看就是常年受氣,表情木訥,見怪不怪的樣子。麵包、女兒的手機都沒錯,可是書拿錯了,頓時就被老婆指著肚子罵。百無聊賴的病人們本來一半的人都在閉目養神,突然都來了精神,看來鹽水真不是白吊的,要不然哪來那麼好的精神。林行簡要開個電話會議,拿著手機去外面打電話了。
男的面無表情,可能是被罵傻了,一不注意就消失了。那個女的也無趣了,開始和女兒兩個談笑風生,喝水吃餅乾,媽媽還拿著女兒的手機拍女兒吃餅乾的樣子。林行簡沮喪地回來,說手機沒電了。我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他又出去繼續開會。
過了一會兒中年男人拿了一堆羅森的丸子出現了。女的嘴上說:吃啊吃過了,邊說一顆丸子已經入口了,然後開始埋怨老公浪費錢。再一會兒,女的要上廁所,他老公剛才被她罵得又不知躲哪兒去了。女兒一隻手吊著鹽水,一隻手幫她舉瓶子,管子都快把媽媽脖子給纏住了。我深刻地體會到“只生一個好”的道理。印象中我和席老師從沒在醫院有過母女同進同出的溫馨畫面。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直到林行簡捧著兩杯羅森的丸子出現。
“會開完了。”
他說完餵我吃了串北極貝,然後手伸進口袋要掏手機。手機不見了。我們借了那位媽媽的電話打過去,已經關機了。應該是林行簡在醫院打concall太顯眼,小偷尾隨去羅森,然後乘機下了手。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我病好了就去買個iPhone。”我安慰他。
晚上回到家我翻箱倒櫃找以前的舊手機,準備明天一早拿去移動營業廳辦張新SIM卡。媽媽來叫我吃晚飯,她剛才煮了點兒稀飯。
“我原來的舊手機你看到過麼?我放在抽屜裡的。”我繼續找。
“那個橘黃色的?我送給張阿姨了,她需要交際。”
“張媒婆交際幹嘛拿我手機?自己去買好了。”我有點煩,這個長得像老鼠一樣的女人真是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