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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可我的床上既沒有香菸美酒,又沒有西施美人,也沒什麼飛機玩具,何以就能“凌駕”呢?——只能駕吧?只能駕。欲駕。欲駕於時間之上。這“慾望”是我的目的,最終目的。好比我想探詢人死是否正是這一種“美妙”的感覺。人死的感覺,我想,肯定不是真的美妙。最近,我身邊的一個親人離開我,我因為有很強的依賴性,而感到惋惜。——跟一個親人暫時告別,我都快泣從中來。那麼,一個人到將死之時,也就是跟所有親人朋友告別之時,我會想象得到,那時我會是多麼地留戀與不捨。而對我而言,那將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呢!
可你說,不能光想到死,死的可怕,不是還有生,生的希望嗎?世界上每時每刻不僅都有人死,而且都有人生……這般的安慰之辭不必過多討論。我只想,生,是對的。但我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出生,要來這個世界走一遭。是如《我與地壇》裡說的嗎:“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我知道上帝是一個安慰。但我不怎麼信上帝。“事實”倒是有說服力的。我以為只是運氣罷。運氣好,所以你出生了。哪怕,你沒有機會真正地到地上走一走,那也是值得慶幸的。為什麼不呢?我就常常慶幸自己(的命運),而且還長到這麼大了。前面說過了,宇宙這麼大,每一件微小的存在都是微不足道,但能屬於一小小部分,佔一小小部分,你一時不覺得什麼慶幸,可有知的和無知的萬物都替你慶幸呀!
生是幸運,依理可推論死——但死,不是不幸。既然一生的開頭是幸運,那為何還在意結尾的必然呢?惜別之情是必然的。幸運也是必然的。憑我的微薄的年輕經驗,我猜想一個人死,就像一個孩子去遙遠的沒有終點的地方旅行。為了不孤獨,也為了不高興過餘,他只能是個專注於玩的孩子。他一心只在旅途的玩上面,絲毫不知道要想些什麼,要憂慮些什麼。所以這樣便好了,不知道這個事實的我們一面為他感到惋惜,一面也為他感到慶幸。這只不過因為一個人的死。
所以,我的哭泣,是為了人死的惜別之情,人生的慶幸之感。我既為難過而泣,也為欣喜而泣;既為悲調而泣,也為*而泣;既為自己而泣,更為所有的別人而泣。
說了這麼多,似乎都與主題不相干。那麼,到底能不能容忍我的哭泣呢?我想可能能,也可能不能。
似乎是不能吧——我現在說出來這些話,就是因為人們之前不能容忍。
似乎是能吧——我,直到現在,仍是“不合時宜”的敏感天性,但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我想,不管能與不能,我的既定事實是——我最後不可能同我的受打擊的理想“相擁而泣”,這太奢侈太高貴亦太可憐!我只能獨自在心裡哭泣,越是想達目的,越是痛哭。我只能獨自在心裡哭泣,即使因為說不出個“請”字,而只好在黑夜裡清醒著意識,而只好在白天裡煎受黑夜的纏繞。
並且,還有一點,不單是我的“最後”,我的“開頭”和我的“過程”,都是如此地,可憐!
當世界都停電
當我期望美好的愛情能到來時,她總是不能“不與願違”,從而滿足我的矛盾願望;當我愈加強烈地渴望一點時,她頓顯無情無聊之“本相”。但愛情能有什麼“本相”?(這不矛盾嗎?愛情,本相……)愛情的讚歌,古今的任何人士都願意高唱的。可能是對失戀過頭的男女來說,愛情有時才顯一點無奈吧。比如,受愛情的傷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愛之愈深感之愈痛的感慨就轉變成為幽怨,疑問,對這愛的本身。
不僅是愛情。還有像“精彩人生”的這一種創業歷程,人身置其中,一旦連續受挫受擊,那“精彩的”恐怕會變成“難受的”或者“難過的”。最壞的是“難堪的”。——但這最壞的時候,周遭的人們都突然一齊出來,勸說你滿足一點:“滿足現有的多好!”是啊,對這眼前擁有的一切,珍惜他們的好,摒棄他們的不好吧。人,畢竟要知難而退,畢竟也要學會滿足。當我遭遇挫折的時候,我微笑著面對;當我愈挫愈折的時候,我平靜著心難過;當我聽到身邊的人都在積極勞作,展示個人精彩的時候,我說我只願珍惜已有的一切,後面的我不願再想。因為我很滿足我目前的一切。我可以驕傲地別人說:“我現有的一切,是多麼美好!”(通常我不會這麼做。)我能夠說服自己不去追求擁擠了很多欲望的精彩。我可以什麼也不追求。
不僅如此——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反覆地對自己講這句話:我需要沉寂。(我擔心我會因一時疏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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