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第2/2 頁)
不清楚也不打緊。”
鄭觀音愕然,皇帝和后妃們有這樣的規矩她並不覺得稀奇,但是連一個道觀的道長都對自己的飲食如此精心防範……
不是疑心忒重,就是從前結了數不清的仇家。
但她有求於人,腹誹歸腹誹,面上卻立刻惶恐起來,略有些受驚似的瞥向身旁的蕭昀,囁嚅道:“奴確實不知,不過在茶水間,確實已經先嚐過的。”
她心思單純得不像話,品嚐時都有些戰戰兢兢,趁人不注意,悄悄用指尖抹去了唇角一點水漬。
“知觀,很甜的。”
鄭觀音沒想到這道士的喜好與自己如此近似,道觀膳房的手藝也佳,口齒隱隱殘留牛乳與豆沙的香,回味無窮:“道長不會還要等一刻鐘嗎?”
蕭昀半倚在椅背,見萬忠和顏悅色地胡謅,將她哄得團團轉,桌上許多消暑佳品也沒有胃口。
他最初並不愛吃這些後宮女子十分喜歡的酸甜東西,常常按京中的流行喜好,嘗一些茶鹽湯。
但她卻更愛沖泡的清淡茶飲,喜歡冰涼酥膩的點心與荔枝膏水,有時候愛點一盞茶,將夢裡的他晾在一旁,靜靜沉浸在那溢盞洶湧的乳霧裡。
萬忠見聖上並不反對,以為自己正好迎合聖意,他正想將筷箸遞與天子,卻聽聖上道:“聒噪。”
仍在案几邊的天子並未挪動,伸手隨意取了紙鎮住,提筆蘸飽了墨,眉峰微聚,顯然已經沒了胃口。
萬忠自省,或許是聖上嫌他太刻意,擾了這份難得的樂趣——皇帝從不缺人恭維逢迎,偶爾也會厭煩底下人的自作聰明。
鄭觀音在家裡也去過道觀,那些道人固然難以親近,但卻與面前的男子很不同。
從來沒有男子在她面前這樣喜怒無常,夜裡還溫柔體察人情,白日裡在人前又是這樣一副架子,伴他如伴虎。
任憑挑出一個郎君來,她這樣溫聲軟語地認錯賠罪,小心殷切地望著他服侍用膳,不說受寵若驚,面上也要帶著三分笑意。
哪有他這樣,她才和他親近的隨從侍者說幾句,沒有多言就被說聒噪?
她算是瞧得明白,得虧他是宗室子弟,不是皇帝,道觀裡也不興殺生,否則御前的人還不得動不動就要被拖出去?
蕭昀凝神時神態冷峻,偶爾寫到不當意處筆下凝滯,下顎收緊,緊繃的線條讓深邃的五官顯露出本性藏不住的凌然。
等他寫完一張回過神來,卻聽見水落入墨池的那一點嘀嗒。
蕭昀側頭去瞧,不是她新注了清水,而是桃腮上滾下的一滴淚。
鄭觀音本來就是要哭給他看的,見那道士注意到這輕微聲響,連忙以袖擦拭。
她自己研究過該怎麼哭,才能隨時隨地有淚,不是那種嚎啕,而是珠淚慢慢盈滿雙目,滾落如珠的脆弱可憐。
從他寫到最後一句起慢慢醞釀,再抬頭時已然啜泣不敢出聲的楚楚動人。
“哭什麼?”
他停在紙箋旁的手僵直了片刻,終是自懷中取了一方巾帕遞到她手中,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知道叫外人看見你這副情狀,會如何想麼?”
皇帝煩心的時候不少,紫宸殿裡侍奉的人都儘量降低存在,別說她在這裡吃著喝著,就算是遭了天子無名怒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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