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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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忠一直待在不遠處的殿宇內,等那宮人走了便仍守候在殿外。
聖上不吩咐,他們不便近前打攪,偶爾會有內侍送茶飲點心,也儘量會降低自己的存在,彷彿偌大的殿院中沒有任何人。
直到有內侍捧了衣物來請示內侍監,才聽到殿內有傳他進去。
萬忠將道袍接過來,入殿躬身行禮,靜候皇帝的吩咐。
“是你選她上來?”
萬忠被聖上這樣一問,稍稍怔了一下,瞧陛下面色平靜,難以揣摩聖心,輕聲答道:“道觀畢竟儉樸些,聖人久留,原先侍候的人手也顯得捉襟見肘。”
“自作聰明,朕何時說過要久留?”蕭昀將一頁書翻過,看也未曾看他:“一個婢女罷了,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從前聖駕也是常來常往,不見抽調這許多奴婢來服侍,今日人儉素起來,排場卻越發大起來?
萬忠稍感一頭霧水,應了一聲是,想著自己以後是否該盡好職責,做個不聞不問的木頭人。
但長久察言觀色的習慣總是改不了,他悄悄望了一眼案几上書冊頁籤的位置。
那治國修身的聖賢書,距那位宮人侍奉時所見,不過向後了兩頁。
“方才殿外什麼事?”
蕭昀凝視著眼前茶盞的淡淡薄霧,近前服侍的人對君主的口味偏好知道遠比她多,重新換了茶,乳霧溢盞,酥軟的茶點玲瓏各異,放在一旁也是賞心悅目。
萬忠剛剛受了申飭,輕聲道:“也沒什麼,是鄭娘子送了聖人衣物回來。”
他對待如何稱呼鄭觀音實在摸不著頭腦,除卻嬪妃,對待蒙受聖上寵幸卻無實際位分、甚至有地位的女官才客氣些,不肯直呼其名,聖上似乎有寵幸鄭氏的意思,但彷彿又鄙夷她的出身見識。
但他覺得這位鄭娘子比起別的嬪妃也算懂事,出殿門看見他便慷慨送了一隻透花餈,問起抓藥的事情,方才又來送還衣物,同底下的小道士說話,也是進退有禮。
皇帝在那裡看了幾行字,聽不見下文,淡淡瞥了他一眼,萬忠才繼續稟道:“娘子說,本來是想漿洗了再送來,但是宮人院內不便晾曬,又怕聖人衣食|精細,洗得不合您心意,便不敢擅動,仍舊完璧歸趙。”
聖上在這些上原沒什麼講究,一件道袍又不似金線密繡,綴以珠玉的華服需要小心呵護,萬忠說及此處微微含笑:“奴婢瞧著,鄭娘子大約是傾慕聖人,似乎也有些怕您。”
蕭昀不欲與他談論起鄭觀音來,目光冷了幾分,道:“你收了她多少?”
萬忠偶爾確實會收些后妃的賞賜賄賂,透露一些不那麼要緊的事情,但在這上可是問心無愧,坦然稟道:“鄭娘子方才送了奴婢一個果子,還問奴婢怎麼才能拿藥。”
他試探說道:“鄭娘子與奴婢說起聖人時眼中總是含笑,不過畢竟只是奴婢,大約不敢在聖人面前開口求藥。”
聖上身邊從不缺送上門來的女子,也只有猜度聖上感興趣的美人他才會施以援手,替這些娘子說幾句好話。
像是這樣冠絕內廷的美人,只要性情不是太古怪,自然更值得結個善緣。
“她生病了?”
蕭昀翻書的手一頓,憶起她方才的鮮活與狡黠,並不像是有什麼難言病痛。
萬忠忍笑,低聲道:“鄭娘子是覺得她容色粗鄙,侍奉觀主恐怕不討喜,想問一問能否討些藥回去研磨敷面。”
他聽聞此話時出於待人的客氣沒有笑出來,果然聖上聞言也默了默,“就因為朕方才冷淡她?”
她但凡照一照銅鏡,也不該生出這種想法來。
萬忠遲疑,然而還是奉承了幾句:“女為悅己者容,若不合聖人心意,自然也稱不得是美人。”
聖上聞言不過一笑,教人抬了奏疏過來,他今日本來是極清閒的,然而心裡卻總是不快,難以下筆,居然將這些奏疏都堆到了後面。
萬忠默然,聖上吩咐將奏疏自紫宸殿取來,如何不是長住的意思。
他見聖上專心,將道袍悄悄放置在一側,為聖上研墨。
“朕記得涇陽家裡那個兒子今年上疏乞歸鄉灑掃,如今也有兩三月了罷?”
萬忠悄悄窺了一眼聖上手邊奏表,知是禮部尚書謝如鐸,於是道:“聽說謝郎君是遊玩途中遭了劫匪,因此還在家中養傷。”
謝如鐸為謝氏第三房,尚了聖上的庶姐涇陽長公主,先帝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