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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上矛杆,然而一提之間,那矛紋絲未動。
黃心盎大吃一驚,才確信這少女有些來頭。他將油燈放下,雙手抓矛,“嗨”一聲輕吼,竟是使足了吃奶的勁才將矛拔出。少女“啊”一聲痛得清醒過來,但失血過多,旋即又暈了過去。
眼見少女肩頭血噴如注,黃心盎忙伸指點穴,但毫無作用,便是敷上的金瘡藥也在片刻間被血沖刷洗掉。到這時黃心盎才著急起來,一面急命人去請大夫,一面將棉燒了硬摁在傷口上,以暫時止住血液外流。
眼看少女臉色變得慘白,連面板也似要塌陷下去。根據以往經驗,黃心盎知已無救,嘆口氣放棄了努力。他仰身欲起,然而習慣性地一探手,忽然發現那少女竟是呼吸依舊,半點也未轉弱。黃心盎心中大奇,暗道莫非碰上了狐妖女鬼?
正猜測間,有僕人跑了進來,卻是將一位先生請進了店來。
黃心盎急要招喚,那大夫已然自己邁進屋來,看一眼室內情景,點指兩個僕人道:“你二人去取清水。”又點指另二個僕人道:“你二人將室外沐浴的大木盆抬進屋來。”說罷又衝黃心盎道:“你去守在門口,莫讓你手下那些賊偷鼠盜們偷窺、騷擾。”
室中除了受傷的女子,剩下連黃心盎一共五人,這大夫乍一進門倒支使了兩對半。
四個僕人心中惱火,站在那裡冷笑不動。
黃心盎細觀這大夫,清眉淡目,貌不出眾,但神態舉止間自有一種無形傲氣,似乎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身上灰色長袍一如普通大夫,腰間卻鬆鬆垮垮掛了一隻金劍,不倫不類間反露出高人一等的灑脫氣慨,往那裡一站,不丁不八,從容倨傲。
黃心盎看得吃了一驚,暗道鄢墟城中竟有這等人物。他不作一聲,衝四個不服不忿的僕人使個眼色,一行人退出屋去。
四個僕人並不理解黃心盎的做法,見老爺默許,只好勉行其事,口中罵罵咧咧,動作弄得山響。其實他們並不明白,這才是黃心盎的高明之處,換了來的人是楚環城,黃心盎自也有辦法應付,但對這莫測高深的大夫,黃心盎反要試敵深淺,謀定後動了,在他心中,陌生人永遠是最可怕的敵人!
一切準備就緒,那大夫將眾人轟出室外,關上房門。黃心盎悄悄掩至簷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伸舌添破窗紙,附眼偷看,然而平日做了千百遍的動作今夜竟然失靈,那窗紙破得不透,朦朧間看到大夫正俯身為地上的少女寬衣。
一股妒意傳來,黃心盎感到莫名惱火,但有道是病不諱醫,且細看這大夫如何療傷。於是黃心盎再次伸舌,想要將紙洞破大。
恰這時,屋中大夫忽然咳嗽一聲,緊接著傳來“呸”地吐痰聲,黃心盎的舌尖上便有了種粘粘糊糊的感覺,那感覺順著舌尖滾向喉嚨,黃心盎喉中作癢,忍不住“咕”地大大嚥了一口。
“哇”地一陣猛吐,黃心盎再顧不得掩蔽行藏,彎腰大嘔起來,屋中傳來大夫故意般發出的輕咳聲,聽在此時的黃心盎耳中,如雷貫響,他兩隻眼珠都快努了出來,一陣緊似一陣的噁心感隨著大夫的咳嗽聲直如翻江倒海般席捲腸胃,黃心盎連氣都喘不上來,吐了個不亦樂乎。
“噗”一聲大響,一團黑誕在黃心盎快要氣絕的時候,夾在隔夜的宿飯之後被吐了出來。
彷彿受了心理上的安慰,黃心盎大大吸了口氣,直起腰來。再看地上黑誕,濃黑腥臭,大如雞卵。
“莫非這小子是吃雞糞長大的?吐出的痰都比別人厲害十倍!”黃心盎這一小聲嘀咕,腹中又在作嘔,忙捂了嘴逃離窗下。
換作是旁人,必會就此打住,但黃心盎偏不,他能有今日成就,便是因為生了一顆百折不撓,惦財惦色的賊心。偷看是不成了,黃心盎一溜小跑,繞至後窗,探耳偷聽起來。
屋中大夫卻是渾不在意室外動靜,色迷迷扒光了少女衣衫,將一具雪白軀體抱入浴盆。細細端詳一番,這才不慌不忙地一張口,“呼”一聲,一條火煉撲入了盆中,水面上立時升起溥霧,整盆水被燒得如爐膛內的火苗般,發出青、紅炫彩。
如光幻彩中,暗流逐漸旋起,凝成一股漩渦向著少女肩上傷口內鑽去。不一時,整盆水竟被少女吸了個乾乾淨淨。盤在盆中的火煉隨著最後一股漩渦的消失,攀上傷口表面,哧哧作響間將一個血窟窿癒合了個嚴絲合縫,再不見半點傷痕。
少女本已虛白的臉面重新煥發出生機,輕輕“啊”一聲睜開眼來。
“是你救了我?”少女一語問罷,忽然驚道:“這笑容!你…你是金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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