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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僕壓低聲音道:“正在東房裡升堂呢!”
老僕語音剛落,便聽一個憨愣而粗渾的聲音傳來道:“是那個老淫賊回來了嗎?”
黃心盎嚇得一縮脖,平日寵慣了這個兒子,任他叫自己“餉馬、老賊”,沒料到今日變了“老淫賊”!
“莫非他知道了我與他兩個小妾的事?”黃心盎急提袍帶向東房內奔入,要是被那傻兒子在大庭廣眾下一口道破姦情,縱是賊臉皮厚,可也受不了萬眾唾指。
“噗嗵”一聲,黃心盎被門內拴著的一條繩拌了個狗啃泥,高冠玉帽一溜小跑,滾入房內充做官老爺大椅的床下。
大笑聲傳來,一個盤膝坐在床上,四十來歲,五大三粗,眉橫眼愣的壯漢操著他那憨傻的大嗓門道:“任你奸似鬼,也要喝了老孃的洗腳水。來人吶,把這個老淫賊拿下!”
左右扮成衙役的僕人們一個個忍著笑面面相覷,不知該扶老爺起來,還是聽少爺的話去“拿賊!”
黃心盎氣得罵道:“你個直娘賊,跟上你那蠢娘,半句好聽的沒學到,什麼洗腳水?你娘那盆洗腳水聞著就昏了,喝一口非出人命不可,所以我才給你取名黃留香。可嘆當年未曾發跡,一時糊塗娶了你娘,害得我英名喪盡…咦,這是什麼?”黃心盎惱怒中去扯拌倒自己的繩索,才發現那繩黢黑油亮,還散出著陣陣惡臭。
黃留香哈哈大笑道:“這便是我孃的裹腳布,我娘說了,她的裹腳布可驅妖避邪,所以我臨行偷了一根,今日小試鋒芒,果然便制服了你這個老色狼。”
“喂喂!”黃心盎一聽傻兒子又要兜自己的底,忙一邊往起爬一邊叫道:“還是說說你孃的裹腳布吧,什麼狼不狼,你爹長得像狼嗎?”
“少廢話!”這回黃留香卻是一點也不傻地道:“你想轉移話題,說明你做賊心虛,老淫賊,還是乖乖招了吧,也免得皮肉受苦!”
“招個屁,傻子才招呢!”黃心盎叫囂著撲向床上的兒子。
“證據確鑿,還想抵賴?”黃留香怒道:“你床上那個小娘子…喔喔”才說一半早被撲上前來的黃心盎堵住了嘴。
“啊喲!”黃心盎正慶幸沒讓兒子說穿醜事,不提防巨痛鑽心,被傻兒子結結實實咬了一口。
“老淫賊!”黃留香大嘴逃出了父親的魔掌,立刻叫道:“那個小娘子渾身是血,分明是你想先奸後殺,卻被本老爺窺破姦情,這才要殺人滅口…”
“殺你個頭啊!”黃心盎雖然沒能堵住兒子的嘴,卻也聽出兒子所說並非自己擔心的事,暗暗籲一口氣道:“老子一夜未歸,何來姦情?我床上又怎會有什麼小娘子,簡直荒謬!”
“算你識相,懾於本老爺的威風,主動投案自守。”黃留香得意道:“但那小娘子若是傷重不治,殺人者償命,本老爺也護不得你。”
“什麼時候不是老子護著你這個小王八羔子?”黃心盎惱道:“快說,那小娘子是怎麼回事?”
“噢!你罵自己是王八。”黃留香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黃心盎對兒子的這種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傻毫無辦法,哼道:“千年王八萬年龜,老子要能活一千年,這會兒也不用急著便想指靠你這傻小子養老。”說罷自己也知道與這傻兒子說話等於是對牛彈琴,於是轉身追問僕人原因。
一個機靈的僕人道:“入夜後老爺才走,忽聽您住的正房中傳來砰地巨響,少爺急率了我們趕去,卻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女砸穿了老爺您的臥榻,房頂上還留著一個大洞,那少女倒彷彿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
“天上掉下來的?”黃心盎聽得心中一動,倒真希望這個少女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好解了自己身上蛇毒,於是他急道:“快帶我去看!”
推開正屋房門,藉著油燈的光亮,黃心盎看到一位少女躺在地上,身下壓垮的床鋪已然被血染成紅色,而少女正上方的屋頂果然破了一個大洞,月光穿射而下,照在散佈室內的瓦礫之上。
黃心盎近前細看,那少女右肩上尚扎著一支鐵矛,矛杆傾倒地上,帶得少女呈右臥姿勢,正好背朝門口,看不到容貌。
黃心盎叫人取來一盆清水,繞到正面,潑頭蓋臉澆向少女,那少女只是不醒,然而臉上鮮血洗去,露出一張天仙面孔。
黃心盎看得怦然心動,暗道自己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沒見過幾位能像眼前少女這般的人才。忙探手鼻前,覺得呼吸仍在,心中不由一陣竅喜。
黃心盎身為賊人,自是略通歧黃之道,於是命人取來了金瘡藥,撕好布條。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