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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整體上看,大抵是真心跡。魯迅曾拿胡適、陳獨秀和劉半農做比較,這個比較的共同條件是“將韜略比作一間倉庫”,在這倉庫的門前,內隱涵豐的胡適定然是在門上貼一張這樣的小紙條,書“內無武器,請勿疑惑”;豪氣沖天的陳獨秀則會爽然直豎一面大旗,直書“內皆武器,來者小心”,同時門戶大開;只有“半農卻是令人不覺其有武庫的一個人”。從這一比較中我們可以看出胡適性格中的韜光養晦,內斂含蓄。胡適若有意於仕途官位,早有不止一次的機會。1933年3月,國民黨政府行政院長汪精衛就曾希望胡適出任###長,胡適致信婉拒,答曰要“儲存這一點獨立的地位”,“想要養成一個無偏無黨之身”,“為國家做一個諍臣,為政府做一個諍友”。1947年,蔣介石再邀胡適出任國民黨政府委員兼考試院院長,也被胡適婉拒,為此胡適覆信給王世傑說:“今日分別後細細想過,終覺得我不應該參加政府。考試院長絕不敢就,國府要員也絕不敢就。理由無他,仍是要請政府為國家留一兩個獨立說話的人。”“我不願意放棄我獨往獨來的自由。”由上觀之,胡適之不願進入政府,不願失去個人之獨立自由,確係其真心跡的表露。
“受逼上梁山”(2)
胡適之所以會被逼上梁山,其中的關鍵原因在於,從骨子裡來說,胡適還是一個傳統文人,他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很深,他曾向自己的妻子解釋他接受駐美大使任命的原因說:“國家際此危難,有所驅策,我何敢辭”?國家民族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知識分子,胡適絕對的將國家的利益置於個人志趣之上。1939年6月22日,胡適在日記中寫道:“光甫來深談,他很高興。光甫做此事,真是沒有一點私利心,全是為國家。他有時也很憤慨,說‘我頭髮白了,還來受這氣惱,何苦來!’”胡適說的是陳光甫。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1938年12月,胡適因過度勞頓大病一場,住院七十多天。胡妻江冬秀得悉後於次年4月請友人張慰慈發電,勸胡適辭職養病。胡適理解夫人的好意,次年9月21日,他在給江冬秀的家信中說:“我是為國家的事來的,吃點苦不要緊。我屢次對你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國家是青山,青山倒了,我們的子子孫孫都得做奴隸。”胡適晚年也曾回憶自己早年的生活說:“在我一生之中,除了一任四年的戰時中國駐美大使之外,我甚少參與實際政治。但是在我成年以後的生命裡,我對政治始終採取了我自己所說的不感興趣的興趣。我認為這種興趣是一個知識分子對社會應有的責任。”正基於這種知識分子對社會的責任感,胡適以非正式使節出使歐美期間,幾乎拒絕一切娛樂活動,他解釋說:“國家在破敗狀態。我們應該自己慎重,不可讓人因我們而訕笑我們這民族全無心肝。”胡適也不願獨自享受安逸舒適的生活。1938年2月,有幾家美國大學想聘他講學,其中哈佛大學想聘任他為客座教授,講授中國文學史或者思想史,年薪八千元。一流學府、專職學術、優厚的待遇,躊躇良久,胡適還是辭掉了,“由於戰爭在繼續,所以對於這個經濟上非常優厚,同樣在道義上要求我全身心的投入到教學和研究中去的職位,我憑良心不能接受。我有理由肯定,我將無法擁有足夠平靜的心靈”。在5月5日的家信中胡適說:“教書的事,我很費躊躇。後來決心都辭掉了。這個決定是不錯的。我不願在海外過太舒服的日子,良心上過不去。”
對於駐美大使的生活,胡適感到的不是風光無限,而是苦不堪言。駐美大使緊張忙碌的生活與他習慣和理想的生活距離太遠了。1941年4月10日,胡適給江冬秀寫了一封家信,信中向妻子解釋不帶她到美國的原因,“根本的問題,是你我的生活只可做一個大學教授的家庭生活,不能做外交官的家庭生活。所以我日日夜夜只想早點回到大學教授的生活”。“你應該能明白我絕不是愛幹這種事的。我不叫你來,只是不要你來受罪”。“我向來不對你訴苦,今天寫這一段生活,要你知道我在這裡並不是快活的生活,是真受罪的生活,做的是我二十多年不願意做的事”。看來,駐美大使的職務對胡適而言就是兩個字“受罪”。也正因如此,胡適在給妻子的家信中也曾透露出自己的心意,說自己“很盼望回國,情願回昆明的北大教書”。1941年12月24日,胡適鄭重其事地對宋子文說:“如果政府要更動駐美使節,也請你千萬不要遲疑,我隨時可走。”這當然絕對不是客氣話,1942年8月15日,胡適收到免去他大使職務的電報,心中極為欣喜,當晚10時,他便回電國民政府:“蒙中樞垂念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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