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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敬為天人的那些個大猛人,也都散了淡了,文人騷客們筆下的人物均靠著一股信念就可以永垂不朽,殊不知,這信念其實遠非沒有他們所想的那般恆古不變,反而很容易破碎,很脆弱的稀罕玩意。
“也得虧你還能笑得出來。”淺笑說道。對於小白的平淡模樣,東青由衷的敬佩,換到小白的位置,東青自認為做不到小白這種地步。
真應了那句: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蹬鼻子上臉,大言不慚。“只要還有命在,其他什麼的都是過眼雲煙。”某白恬不知恥道。
東青也不為之所動,抿著嘴角,撐起一個笑不露齒的含蓄笑容,卻沒有回答,因為已經到了藥房門前。小白仍舊面無懼色,待得東青上前扣門三聲,聽到裡面那鬼谷老兒一句進來後,攙扶起小白踏門而入。相視一眼,頓生一股攜君閻羅走一遭,君故以去我回朝,的狗屎情懷。
膝蓋間缺肉的那塊凹陷以好了大半,但仍然無法支援小白正常行走,近乎愜在東青身上,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卻使得小白十分吃力,漸漸收斂那臉上的平淡,疼痛隨著腳步越演越烈,在即將崩潰的邊緣時,小白坐上了那本屬於鬼谷老兒的紅木圓椅,鬆口氣的同時,冷汗隨之而出。
東青默不作聲稍作拱手回應,抱起小白膝間的小黑貓,神色冷淡的後退離開,出門,關門,藥房內只剩小白與鬼谷老兒,兩人。至於那名斷腳的紫衫少女憐兒,卻是被送至大師兄的住處,無微不至的照顧,卻至今還未醒來。
鬼谷老兒站沒站樣的靠在那樽四羊方鼎旁,左手拿著那近乎殷紅色的酒葫蘆,在往右手的小盞茶杯中倒,八分滿,一飲而盡。鬼谷老兒喝酒不傷面,那葫蘆中的千里醉可是一頂一的名副其實,淳香千里仍有人醉,非英雄血這等燒刀子不可比。這等烈酒一杯杯灌下肚,卻不見其有一絲醉眼朦朧,真叫人惋惜道,白瞎這好酒了。
“小崽子,來一口?”打了個酒嗝,吐出一口酒氣,不容小白拒絕的將酒葫蘆拋了過去。
小白也不驕做,接過葫蘆對嘴就是一大口。小白不習慣,也可說是做不到,如鬼谷老兒一般龍吸鯨吞,雖灌了一大口,但卻是存於嘴中,只餘一小縷一小縷的溫吞,酒入腹中,就算是肚子中有貨,便放開了僵硬的身體,怎樣舒服便怎樣坐了起來。坦然忘記身處藥房,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酒都喝了,那我還怕什麼?!
小白喝酒很傷面,卻不是如正常那般紅潤起色,而是越見蒼白,白得駭人。“藥拿來,趁著這股子酒勁,便嚥了。你也甭跟我唧唧歪歪說什麼藥效作用,就告訴我會發生什麼行,好讓我有個準備,別像上次一樣丟人現眼。”酒可真是個好東西,雖然沒有讓小白臉上面具盡數褪下,但起碼使得那墨筆揮舞亂掃,畫出個大鬼臉,怪里怪氣道。
“吃了它,不疼不癢,就是會餓,餓得發瘋那種。”鬼谷老兒笑了笑,從四羊方鼎後面掏出玉瓶,拋了過去。小白擰開封口,一顆藥丸順著一口千里醉便嚥下。強撐了這麼久,終於難以對抗這磅礴的酒勁一頭暈在椅子上。
看著暈倒過去的小白,鬼谷老兒笑得越是濃烈,不是那種譏諷的嘲笑,也不是陰陽怪氣的詭笑,更不可能是看待後輩的欣慰笑容,而是那種帶著兩分對路,三分欣賞,五分很合胃口的複雜笑容。簡單說,就是當初看申屠那煞星時,近乎同樣的笑容差的不過是那三分欣賞,而換做兩分知音和一分同道。如若小白年長一些,不是以嗜血之體的身份出現,說不定鬼谷先生我還能跟其結個忘年交。
沒來由感到一絲可惜,搖頭笑了笑走到小白身前,奪過自己的寶貝葫蘆,晃了晃,竟沒聽到任何酒聲,一時間氣急敗壞的虛空比劃一下,那架勢仿若硬是要一掌拍死小白,酒葫蘆倒了過來,點點酒滴還是有的,只見那酒滴緩緩滴落,準備一口含上封口,吞下這僅有的香醇。可立即想到之前這小崽子對嘴喝的模樣,便任由這滴滴香醇滑落,溼了衣衫一角。
小白幽幽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那兩大口千里醉小白可無福消受,完全感受不到什麼回味悠長唇齒留香,每次都是醉死出的藥房,有失我男兒氣概,被兩口酒所折服,著實說不出口。
雖頭痛欲裂,但這疼又不是一次兩次,一年多也沒見他要裂開,久而久之這酒的後勁一說也就習慣了。伸手夠到床畔處的那杯水,溫潤嚥下,緩解喉嚨烈焰灼傷般的乾澀,撐起身子靠坐在牆壁上,閤眼,閉目養神算不上,而是去尋公子爺。
“公子爺,問你點事。”小白喊道。
“講。”高枕安臥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十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