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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臉忽然變了,在血泊中倒下的面容,變成了另一個女子——
時間彷彿忽然間停住,連天地都彷彿空寂無一物,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刀上滴下來的血,一滴,又一滴,美豔不可方物。遲了……都遲了!
阿靖!阿靖!——隔了很久,似乎用盡了所有力量,他才喊出她的名字——只是短短兩個字,卻已用盡了他畢生的眷戀。晚了……只是晚了。
霍然驚醒,冷汗溼透了重衣,肺腑裡似乎有刀劍絞著,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別吵了!”外室,碧落劍眉一軒,忍無可忍對著藍衫少女叱道,“你不見這裡有多少事要忙?——燁火不會有事的!她一個小丫頭,拜月教能把她怎麼樣?”
聽雪樓陳兵月宮門外,卻忽然收兵撤走,樓中士氣陡然低落——樓主對此不做任何解釋——靖姑娘的血薇劍出現在拜月教人的手裡——張真人和明鏡大師自從那次和迦若交手後,一直沒有恢復過來——青龍宮門外,那個鬼魅般的白衣祭司出手如此可怕,擊退了他們聯手進攻,好一些聽雪樓子弟受傷後被俘,紅塵為他擋了一招、至今垂危……
二樓主南楚坐鎮洛陽總樓,不能遙顧南疆;靖姑娘落入敵手,紅塵護法危在旦夕——如今,碧落陡然覺得沉沉重擔就直壓到了肩頭,讓向來灑脫對萬事都不上心的他、也不禁心煩。
偏偏,張真人的弟子又為了區區小事來喧譁。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有事啊?我師妹被拜月教抓走了!你們難道不去救她回來?”弱水也急得發火,毫不畏懼這位聽雪樓的第一護法,“我要去見蕭樓主!是不是因為我們不是聽雪樓的人你們就不管死活了?——怎麼說,師傅和我們是蕭樓主請來的!你們……”
她的話說到一半,卻忽然被碧落用眼神阻止——有劇烈的咳嗽聲從內室裡傳出。
“樓主?樓主?”側耳細聽,聽雪樓的大護法忽然間有些不安,站了起來想進入內室,卻在門外遲疑著頓住了腳步——沒有樓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入!
發病的時候,蕭樓主絕對禁止別人靠近他身側三丈——除了那個緋衣女子。
然而,此刻靖姑娘卻無法再照顧著這個病人。
極力壓制著的咳嗽聲斷斷續續傳來,苦痛悒鬱,聽得站在門外的碧落蹙眉低頭,長長嘆息了一聲,眼裡都是複雜的欽佩和擔憂,轉頭看著藍衫少女:“別再讓樓主操勞心力了——被壓作人質的是靖姑娘,燁火不會如何的。”
弱水怔了怔,也不做聲了,然而依然為師妹的處境憂心如焚。
“咳咳……”忽然,沉默之中,內室的門開了,外面的陽光照入門扉後的人臉上,蒼白如紙,咀唇卻是反常的紅潤,彷彿剛剛吐了一口血。
“樓主。”沒料到樓主會忽然開門出來,碧落連忙低頭,單膝跪地。
“咳咳……起、起來。”蕭憶情扶著門扉,劇烈的咳嗽,斷斷續續吩咐,“替我…替我去叫墨大夫……快。”一語未畢,他再度咳得微微彎下腰去,雖然用手捂著嘴,可黑色的血還是淅淅瀝瀝從指間滲出,襯得聽雪樓主的臉色更加蒼白的可怕。
“是。”碧落不敢多耽擱,看了旁邊的弱水一眼,連忙退下。
藍衣少女看著聽雪樓主,眼神止不住的憂心,終究是口無遮攔,弱水脫口驚撥出來:“蕭樓主!你、你……你可要好好養病。你活不長了。”
“呵……”低著頭,等那一陣咳嗽平息,蕭憶情聽到了弱水的驚呼,卻低低笑了一笑,不以為意的搖頭,“不妨事。每次…每次都這樣的,習慣了就好。”
“可你的元神…你的元神都在潰散!”修習過道家的養生術,在樓主咳嗽的時候看出他魂魄幾乎散出軀體的景象,弱水眼睛裡憂心忡忡,“樓主你還不養病!你的壽數、你的壽數真的不多了!”
聽到術法中人的預言,聽雪樓主眼神閃了一下,卻依舊微微搖頭,笑:“如若我都去養病了,你的師妹怎麼辦?”
“樓主!”明白蕭憶情方才聽到了自己的嚷嚷,弱水驀然叫了起來,“你要救燁火!求你了,你一定要把燁火從月宮救出來!”
“咳咳……放、放心。”只是平息了片刻,劇烈的咳嗽再度讓他的聲音斷續,蕭憶情勉力點頭,眼神卻是冷定的,“張、張真人是我…是我請來的,咳咳,聽雪樓斷無、斷無不顧你們的道理……”
那個瞬間,這個眼前病弱的人彷彿有說不出的力量,讓弱水陡然間呼吸停頓了一下。
“會、會‘鶴沖天’之術麼?”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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