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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燕七的積極,於景庭卻態度謹慎看著我:“殿下,決堤灌城,免不了殃及百姓,你——”
我稍稍沉默,然後回頭笑道:“於兄,我顧及不了這麼多。”接著垂目握住劍柄,“倒是宋然得知這個訊息,激烈交鋒是免不的。假若我不幸止步於此,於兄一定要去江夏……”
於景庭正色打斷我:“殿下說過要親自向魏國太子舉薦我,我等著那一天。”我點點頭,不再說下去。
大霧午後方散,接著竟下起雨來。斥候報武佑緒徐衛攻城不利,撤退時反遭大批越軍追擊,徐衛當即率軍迴轉,重新與越軍正面交鋒,武佑緒則被宋然親率的中軍攔下,也陷入激戰。西岸裴潛與程雍雖然誘敵成功,但殲敵數量有限,只有不到一萬越軍落入圈套。總算燕七趁亂行軍,已經找到合適的動工地點,正在安營紮寨。我當即命餘下的主力軍隊拔營東遷,傍晚率箕豹軍及五千兵力前往接應徐衛武佑緒。
拼殺半夜,雙方都不能迅速取勝,各自收兵回營。徐衛軍一度攻上城牆,終因對方羽箭密集、防守猛烈不得不退,徐衛本人也受了輕傷。武佑緒遭遇宋然,被迫與其主力精銳對決,戰況十分慘烈。我迎到他時,他奮力從馬鞍上滾下來,只說了幾句話便昏暈過去。軍醫上前檢視,原來他胸前鎧甲都被震裂,最重的傷在左肩,關節處被利器砍入,筋骨俱傷,依舊血流不止。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宋然的重劍所為,抬頭問道:“武將軍的近身護衛何在?”稀稀疏疏三四人出列半跪在我面前,我驚問,“難道只剩了你們幾人?”
他們都垂頭,筋疲力盡道:“屬下等未能保護主將,甘領罪責。”
我咬了一下唇:“你們起來。軍醫替他們包紮傷口,送入傷兵營養傷。”接著命人把武佑緒抬入他軍帳靜養,自己走進中軍帳內。
田文良跟於景庭一同等在帳內,頗為震驚地道:“武將軍是太子殿下倚重的大將,居然被傷得如此嚴重,這個宋然果然不是簡單人物!殿下才能譽滿天下,又與此人共事多年,理應對他十分了解,難道也束手無策?我軍自江陵開始,一路勢如破竹,所遇敵將只要聽說殿下名號無不震懾。可是宋然即使見過殿下,依舊全無顧忌,此情此景實在為老夫所僅見。”
我冷淡地笑:“田大人當我是什麼?就算先父當年有越國儲君之名,依然不能使越軍自動降服,何況我早已被逐出南越,更無威懾可言。那些將領只是驚奇我還沒死罷了,奪城也全靠將領士兵們奮勇拼殺,又哪裡有我的功勞?今次出戰代價慘烈,責任在我才能有限。兩軍交戰,生死之間,如果我不慎在此丟了性命,田大人也不要太過驚奇。”
田文良尷尬地道:“殿下何出此言?有皇上和太子庇佑,殿下定能大獲全勝。”
於景庭在旁插言:“田大人有所不知,宋然當初為求高升,背後對殿下施以殺手,以致殿下流亡魏國才保住性命,彼此間已完全沒有情分可言。”
我微微眯眼:“田大人,聽說你已經將我與宋然見面的事密奏皇上了,不知道信中是怎樣暗示的?”
田文良表情瞬間僵硬:“殿下,老臣不……”
“不明白?”我冷笑,“對田大人這支筆,我可是怕得很。”
田文良認出我手裡拿的正是他平時寫密奏時慣用的雕花狼毫,顯得緊張起來。他鬍鬚不住抖動,最後勉強道:“老臣奉旨行事,殿下應能體諒。”
“你可以奉旨行事,卻不該擾亂皇上視聽!”我凌厲地看向他,“本以為田大人至少以國事為重,可是如今看來,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田文良難以置信地聽著我驟變的語氣:“殿下,殿下如此詆譭老臣,實在,實在……”
我哼笑:“田大人覺得自己很無辜麼?當初太子殿下若沒有田大人密奏相助,怎會險些與皇上兵戎相見?我父親艱難鎮守揚州,若非田大人從中挑撥,怎會受先皇猜忌,最終戰死城下!我知道田大人與皇上在信中有約定的暗號以防人調換,所以沒有攔截,可是你的密奏副本至少還能一觀。”我從手邊拿過一隻上鎖的木匣,開啟交給於景庭,“景庭,你念給田大人,叫他自己聽聽這其中有沒有誤導之嫌?”
於景庭看看田文良,從匣中拿出一沓信紙,從最上面的開始念:“……襄陽降,百姓數千萬人無異議者,蓋越凌王餘威尚在故……深夜,至江陵,郡守於景庭不戰自降,後七日大軍渡江,於自請為軍師相隨,臣觀其與越王有舊……孱陵、武陵盡下,武將頑抗者倶殺,百姓有怨言……是日,巴陵破,郡守猶在夢中,見越王頂禮納拜,言即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