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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孝子,不如說是個茶客。他略帶鄙夷地說,“四哥總是團勇團勇的,真正來了長毛,你那幾個團勇能起什麼作用?省城裡提督、總兵帶的那些吃皇糧的正經綠營都打不贏,長毛是好對付的?我看長沙早晚會被長毛佔領。”
曾府少爺們的這幾段對話,把掛名為湘鄉縣團練總領的老太爺嚇壞了。他離開太師椅,在房子裡踱著方步,默默地禱告:“求老天保佑,保佑我的大兒子早日平安歸來。”老太爺喃喃自語多時,才在大女兒國蘭的攙扶下,心事重重地走進臥室。
二 波濤洶湧的洞庭湖中,楊載福隻身救排
就在曾麟書默默禱告的第二天午後,岳陽樓下停泊了一隻從城陵磯划過來的客船,船老大對艙裡坐著的一主一僕說:“客官,船到了嶽州城。今天就停在這裡,明天一早開船。現在天色還早,客官要不要上岸去散散心?”
艙中那位主人打扮的點點頭,隨即走出艙外,踏過跳板上岸,僕人在後面緊跟著。走在前面的主人約摸四十一二歲年紀,中等身材,寬肩厚背,戴一頂黑紗處士巾,前額很寬,上面有幾道深刻的皺紋,臉瘦長,粗粗的掃把眉下是兩隻長挑挑的三角眼,明亮的榛色雙眸中射出兩道銳利、陰冷的光芒,鼻直略扁,兩翼法令長而深,口闊唇薄,一口長長的鬍鬚,濃密而稍呈黃色,被湖風吹著,在胸前飄拂。他身著一件玄色布長袍,腰繫一根麻繩,腳穿粗布白襪,上套一雙簇新的多耳麻鞋,以緩慢穩重的步履,沿著石磴拾級而上。此人正是曾麟書焦急盼歸的長子,早些天尚官居禮部右侍郎,兼署吏部左侍郎曾國藩。一個多月前,曾國藩奉旨離京赴贛,充任江西鄉試正主考官。行抵安徽太湖小池驛,突然接到江貴送來的母死凶信,便立即改道回家,火速由水路經江西到湖北,昨天又由湖北進入湖南。跟在後面的僕人名喚王荊七,近三十歲,人生得機靈精神。
“大人。”王荊七輕輕地喊一聲。
“又忘記了!”曾國藩威嚴地打斷他的話,“我現在已不是侍郎,而是回籍守制的平民,懂嗎?”
“是!”荊七一陣惶恐,連忙改口,“大爺,前面就是岳陽樓,你老上去吃點東西吧!這些天來,你老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
曾國藩沒有做聲,只是輕輕地點一下頭。自從見到江貴後,曾國藩就處於極度悲痛之中。昨天船進洞庭湖後,心情才開始平靜下來。但當他抬頭凝望眼前這座號稱“天下樓”的岳陽樓時,不禁又雙眉緊皺起來。前次遊歷,是在道光十九年初冬。那時的岳陽樓,是何等的雄偉壯觀,氣概不凡!登樓遊覽,酒廳裡高掛的是范仲淹傳誦千古的《 岳陽樓記 》,樓下是煙波浩淼的八百里洞庭。散館進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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