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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天下,自不會再找外人。”
雲歌笑著搖頭:“錯了!他只是我的師兄,不是我的師父,還有,張先生就不要叫我孟夫人了,叫我‘雲歌’或者‘雲姑娘’都成。”
張先生怔了一怔,說道:“原來是代師傳藝!這是雲姑娘之喜,也是孟九公子之喜,更是天下病者之喜!”張先生說到“孟九公子”四字時,還遙遙對空中作了一揖,恭敬之情盡顯。
雲歌不好意思地說:“張先生過獎了,我只能盡力不辜負師父的盛名。”
張先生拈鬚而笑。孟珏雖聰明絕頂,可不是學醫的人,雲歌也許才是真正能繼承那位孟九公子衣缽的人。
“不過,我學醫的目的不對,希望師父能原諒我。我不是為了行醫救人,而是……”雲歌站定,盯向張先生,“而是為了尋求謎底。‘皇上的內症是心神鬱逆,以至情志內傷,肝失疏洩,脾失健運,臟腑陰陽氣血失調,導致心竅閉阻;外症則表現為胸部滿悶,脅肋脹痛,嚴重時會髓海不足,腦轉耳鳴,心疼難忍,四肢痙攣。”’雲歌一字字將張先生當年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張先生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們都說是胸痺,可胸痺雖是險症,卻從未有記載會在壯年發病。我想知道,連我這個初學醫的人都覺得困惑不解,張先生就沒有過疑問嗎?今日,我站在這裡,只要聽實話。”
張先生輕嘆了口氣:“困惑、不解都有過,我的疑問遠不止這些。”
“洗耳恭聽。”
“一則,確如姑娘所言,除非先天不足,否則胸痺雖是重症,卻很少在青壯年發病。皇上自小身體強健,當年又正值盛年,即使心神鬱逆,勞思積胸,也不該在這個年齡就得胸痺。二則,據我觀察,以當時的情況而言,根本無發病的可能。自雲姑娘進宮,皇上的心情大好,面色健康,即使有病,也該減輕,沒有道理突然發病。三則,《素問至真要大論》中說:‘寒氣大來,水之勝也,火熱受邪,心病生焉。’皇上應是突受寒氣侵襲,引發了病痛。”張太醫抬起一隻胳膊,指著自己的衣袖說,“就如此布,即使十分脆弱,遇火即成灰燼,但只要沒有火,它卻仍可以穿四五年。”
雲歌思索著說:“張先生的意思是說,有人把火放在了衣袖下?”
張先生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並不見得是有人把火放在了衣袖下,也許是風吹來了火星,也許是其他原因撕裂了衣袖,各種可能都有。”
雲歌的神色嚴厲,詰問:“張先生既然有此不解,為什麼從沒有提過?就不怕萬一真是人點的火?”
張先生誠懇地解釋:“皇上得病是關乎社稷的大事,如果說皇上中毒,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我當然不能只憑自己的懷疑就隨意說話,我暗中反覆查證和留意過,我以性命和姑娘保證,皇上絕不是中毒。”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所有能導致胸痺症狀的毒藥都必須透過飲食才能進入五臟,毒損心竅,而且一旦毒發,立即斃命,可皇上的胸痺卻是慢症。我又拜託過於安仔細留意皇上的飲食,他自小就接受這方面的調教,經驗豐富,卻沒有發現任何疑點,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皇上的所有飲食,都會有宦官先試毒,沒有任何宦官有中毒跡象。”
雲歌無語。的確如張先生所說,於安的忠心毋庸置疑,又沒有任何宦官有中毒的跡象,在這樣的鐵證面前,任何的懷疑都是多餘的。
張先生道:“雲姑娘,下面的話,我是站在一個長輩的立場來說,我真心希望將來你願意讓我誠心誠意地喊你一聲‘孟夫人’,人這一生,不管經歷多大的痛,都得咬著牙往前走,不能總在原地徘徊。”
雲歌的眼中有了濛濛淚光,望著田野間的斑斕色彩,不說話。天地間再絢爛的色彩,在她眼中,都是迷濛。
“不是說你永遠停留在原地就是記憶,皇上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嗎?他已
經……”
雲歌好似很怕聽到那個字,匆匆說:“張先生,你不明白,對我而言,他沒有離開,他一直都在那裡。”
張先生愣住,還想說話,雲歌亟亟地說:“張先生,我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腳步凌亂,近乎逃一般地跑走了。
纖細的身影在絢爛的色彩間迅速遠去,張先生望著她的背影,搖著頭嘆氣。
自張先生處回來,雲歌就一直一個人坐著發呆。
難道那日晚上是她多心了?霍成君和霍光的對話是另有所指?
張先生的話有理有據,也許的確是她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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