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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珏看著兩隻猴子,不知道該怎麼辦,繼續上前的話也許就要和兩隻猴子過招。
猴子瞪了他半晌,突然撓著腦袋,朝他一齜牙,也不知道究竟是笑,還是威脅,反正好像對他不再感興趣,吱吱叫著坐回了雲歌身旁。
孟珏捧著一個盒子,走到雲歌面前。開啟盒子,裡面有各種機關暗門的圖樣,孟珏一一演示著如何開啟暗門的方法。
雲歌從漫不經心變成了凝神觀察。
兩隻猴子吱吱跳到孟珏身後,和孟珏站成一溜,模仿著孟珏的動作。孟珏動一下,他們動一下,竟是分毫不差。還裝模作樣地努力模仿著孟珏的神態,只是孟珏舉止間的高蹈出塵,到了猴子身上全變成了古怪搞笑。
一個人,兩隻猴子,站成一列,一模一樣的動作,說多怪異有多怪異,說多滑稽有多滑稽。
雲歌的臉板不住,變成了強忍著笑看。到最後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孟珏聞音,只覺得呼吸一剎那停滯,全身僵硬著一動不能動。
兩隻猴子也立即學著他,突然間身體半蹲,上身前傾,手一高一低停在半空,然後僵了一會兒,隨著孟珏的動作,緩緩側頭看向雲歌。
雲歌本來已經又板起了臉,可看見一人兩猴齊刷刷的轉頭動作,只得把臉埋
在膝蓋上,吭哧吭哧地壓著聲音又笑起來。
孟珏望著雲歌,眼中有狂喜和心酸。
兩隻猴子等了半天,見孟珏仍是一個姿勢,無聊起來,蹲坐下來,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看看雲歌,看看孟珏。
笑聲漸漸消失,雲歌抬頭時,已經與剛才判若兩人,冷著聲音問:“你在我面前做這些幹什麼?”
孟珏眼中也變回了一無情緒的墨黑:“你是侯師父的半個徒弟,這最多算代師傳藝。”
雲歌垂眸看著地面,似在猶豫。
正在這個時候,富裕喘著粗氣跑來:“哎呀!好姑娘,你讓我好找!都快跑遍整座山頭了。”
雲歌立即跳起,驚喜地望著富裕,富裕卻看著孟珏不肯說話。
“若是許姐姐吩咐的事情,就直說吧!”
富裕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方白絹,遞給雲歌:“娘娘說了,看過之後,立即燒掉。”
雲歌接過白絹,開啟一開,果然是收藏令牌的暗格圖樣,她喜悅地說:“回去轉告許姐姐,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過。”
富裕應了聲“是”,想走,卻又遲疑著說:“姑娘,你可要照顧好自己。”
雲歌微笑著點了下頭。
富裕眼中有難過,卻只能行禮告退。
雲歌沉默地將白絹攤開,放在了地上。
孟珏走過來看了一眼後,將破解方法教授給她。兩隻猴子依舊跟在他後面,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學著。
不管暗門的機關有多複雜,可為了取藏物品方便,正確的開啟方法其實都很簡單。等清楚了一切,雲歌對著遠方行禮:“謝謝侯伯伯。”
孟珏一言不發地離開,走遠了,聽到簫音又響了起來。
山嵐霧靄中,曲音幽幽,似從四面八方籠來,如訴、如泣,痴纏在人耳畔:踏遍關山,倚斷欄杆,無君影。
驀然喜,終相覓!
執手樓臺.笑眼相凝。
正相依,風吹落花,驚人夢。
醒後樓臺,與夢俱滅。
西窗白,寂寂冷月,一院梨花照孤影。
孟珏覺得臉上片片冰涼,抬眼處,蒼茫天地間,細細寒風,吹得漫天小雪,輕卷曼舞著。
雪由小轉大,飄了一夜,山中梅花被催開,在懸崖峭壁上迎著風雪爛漫。
劉詢貪其堅韌高潔的姿態,競站在雪裡賞了一個多時辰。七喜和何小七勸了兩次,反被劉詢嫌煩,給斥退了。
等覺得興盡了,劉詢才欲返回。剛走了幾步,卻看一個紅衣人影沿著山壁迎雪而上,攀到懸崖前,探手去折梅。他驀地想起無意中擁入懷中的柔軟幽香,心內陣陣牽動,不禁停下遙望。
風雪中,人與花都搖搖欲墜,劉詢的心不自覺地就提了起來。看到那人順利折到梅花,劉詢也無端端高興起來,覺得好似是自己成功做到了一件事情。
看了看那人下山的方向,劉詢邁步而去。
七喜和何小七對視了…一眼,嘴角都含了笑意。看斗篷顏色,該是個女子,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或哪宮的宮女,只怕她自己都不會想到,這番雪中折花競會折下潑天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