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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肯幫我們。”
小妹翻了個身,側躺著,“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病得有氣無力,哪裡還有力量幫人做事?”雲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地坐著。有宮女回頭探看雲歌和皇后,發覺兩人嘴唇都未動,雲歌只安靜坐在榻旁,皇后似有些疲倦,闔目而躺。宮女安心一笑,又回頭和別的宮女談論著薰香,只時不時地留心一下二人的動靜。上官小妹雖合著雙眼,看似安詳,心裡卻是悽風細雨,綿綿不絕。
祖父以為皇上不寵幸她,是因為她不夠嬌,不夠媚,以為皇上為了帝王的權力,會納妃嬪,散枝葉,可祖父錯了。祖父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他以為世上和他一樣聰明的男人,懂得何為輕,何為重,懂得如何取,如何舍,卻不知道這世上真有那聰明糊塗心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口拒絕雲歌,雖然她也絕不想霍成君進宮。也許她只是想看雲歌失望和難過,她不喜歡雲歌的笑。可是雲歌再次讓她失望了。雲歌對她的拒絕未顯不開心,也未露出失望,只是很輕聲地說:“我明白,你比我們更不容易。”天下不會有人比她更會說謊,人家只是在生活中說謊言,而她卻是用謊言過著生活,她的生活就是一個謊言。可她看不出雲歌有任何強顏歡笑,也看不出雲歌說過任何謊。在這個乍暖還寒的季節,偶感風寒很容易,所以她生病了。她擔心祖父會把她生病的訊息壓住,所以她不但要生病,還要生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每年春天,皇后都要率領百官夫人祭拜蠶神娘娘,替整個天下祈求“豐衣”,所以她本打算當眾病倒在桑林間,卻不料風寒把她內裡的潰爛都引了出來,昨天晚上氣怒悲極下,突然就病發了。她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自己而做,是為了橫刀自刎的母親而做,是為了小小年紀就死掉的弟弟而做,是為了上官家族的上百條人命而做。她不是幫他,絕不是!有宮女在簾外說:“皇后,到用藥的時辰了。”
上官小妹抬眸,含笑對雲歌說:“你回去吧!我這病沒什麼大礙,太醫說安心調養三、四個月就能好,不用太掛心。”雲歌默默點了點頭,行禮後,離開了椒房殿。我這病沒什麼大礙,太醫說安心調養三、四個月就能好,不用太掛心。”
“她不肯接受我們的道謝。”
劉弗陵微點了下頭,未說話。
雲歌說:“小妹只給我們三四個月的時間,以後的事情就要我們自己去解決。”
劉賀笑:“還在為霍成君犯愁?不就是拿沒有子嗣說事嗎?照臣說,這也的確是個事。皇上,晚上勤勞些,想三四個月弄個孩子,別說一個,就是幾個都綽綽有餘了。臣倒是納悶了,皇上怎麼這麼多年一次都未射中目標?”
劉賀的憊賴的確無人能及,這樣的話也只他敢說。
劉弗陵面無表情,雲歌卻雙頰酡紅,啐了一聲劉賀:“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扭身匆匆走了。
劉賀凝神打量劉弗陵,竟覺得劉弗陵的面無表情下,好似藏著一絲羞澀。錯覺?肯定是我的錯覺!劉賀瞪大眼睛,絕不能相信地說:“皇上,你,你,不會還沒有,沒有……難道你還是童子身……不,不可能……”
太過難以置信,劉賀張口結舌,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劉弗陵淡淡打斷了他,看似很從容平靜地說:“朕剛才問你,羌族、匈奴的問題如何處理,你還沒有回答朕。”
劉賀還想再問清楚一點,殿外太監回稟,劉詢求見,劉賀方把話頭撂開。等劉詢進來,劉弗陵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讓劉詢也思考一下。
劉賀笑嘻嘻地回道:“西域各國一直都是我朝的隱慮,但他們國小力弱,常會擇強而依,只要我朝能剋制住羌人和匈奴,他們不足擔心。何況還有解憂公主在烏孫,撫慰聯縱西域各國,靠著她和馮夫人的努力,即使先帝駕崩後,最動盪的那幾年,西域都沒有出大亂子,現在吏治清明,朝堂穩定,西域更不足慮。最讓人擔憂的是羌族和匈奴,而這兩者之間,最可慮的卻是羌族的統一,羌族一旦統一,我朝邊疆肯定要有大的戰事。”
劉弗陵點頭同意,劉詢神色微動,卻沒有立即開口。可殿上的兩人都是聰明人,立即捕捉到他的神情變化,劉賀笑道:“看來小侯爺已經想到應對辦法了。”
劉詢忙笑著給劉賀作揖:“王叔不要再打趣我了。”又對劉弗陵說:“這事倒不是臣早想過,而是有人拋了個繡球出來,就看我們現在接是不接。”
劉賀聽他話說得奇怪,不禁“咦”了一聲,劉弗陵卻只是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講。
“皇上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