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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一下子坐了起來,“你選擇了誰?”又趕忙說:“不要告訴我是誰,我不善於在熟悉的人面前撒謊,我怕我會露了形跡。”
劉弗陵微笑:“他們二人都很好,目前還沒有看出來誰更適合。”
雲歌點頭,“你準備得如何了?”
“我已經將趙充國將軍調回京城,升杜延年為太僕右曹,右將軍張安世雖然十分謹小慎微,在我和霍光之間不偏不倚,但是他的哥哥張賀卻有豪俠之風,握一發制全身,我把張賀握在手中,不怕他會幫霍光……”
雲歌驚訝:“張賀?張大人?你讓病已大哥出面,不管什麼事情,張大人都會盡力。”
“原來……這樣。”劉弗陵明白過來,“看來真如他人所說,朝中仍有一些念衛太子舊恩的人。”
“究竟還有誰和他有交往,你要去問病己大哥。”
“劉病已不會告訴我的,臣子心繫舊主是大忌。”
雲歌嘆了口氣,“誰叫你是皇上呢?”
劉弗陵不在意地笑,“我心中有數就行了。不給你講這些事情了,說了你也聽不明白。你個糊塗傢伙,只怕現在才知道右將軍張安世是張賀的弟弟。”
雲歌吐舌頭,“張大人官職低微,我怎麼能想到他的弟弟竟然官做得這麼高?那麼多文武官員,要一個個記住他們的名字都費力,還要再理清楚彼此之問的親戚關係,皇帝果然還是要聰明人才能勝任!你這麼聰明……”
劉弗陵笑敲了下雲歌的頭,“不用來繞我,有什麼話直接說。”
雲歌眉尖微蹙,“小妹的病已經好了,霍光應該會重提霍成君進宮的事情,你想好如何應付了嗎?”
劉弗陵的笑淡了,一時沒有說話。一般人都會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壓力,何況皇帝呢?皇子關係著整個江山社稷,在這個問題上,朝堂內沒有一個官員會站在他這邊。
雲歌看到他的神情,忙笑著說:“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劉弗陵握住雲歌的手說:“我會想辦法處理好霍成君的事情,你不要擔心。”
雲歌笑著點了點頭。
劉弗陵笑說:“聽聞淋池的低光荷開了,賀奴嚷嚷著這段日子太累,晚上要去遊湖。我已經命御廚準備小菜、鮮果、糕點,晚上邊賞荷邊吃,你看可好?”
雲歌大樂,“還是賀奴得我心意。”
雲歌悶了很久,洗漱停當,就已經按捺不住,拉著劉弗陵直奔淋池。
不知道武帝當年從何處尋了此異花,淋池荷花與別處的荷花不同。一莖四葉,形如駢蓋,日光照射時葉片低首,所以稱為“低光荷”。每到花開季節,芬芳之氣十餘里外都可聞到。最神奇的是,荷葉食後能令人口氣常香,所以宮內妃嬪,宮外命婦,都極其喜歡此荷,以能得一枝半葉為榮。
此時太陽還未西落,碎金的光線映在片片低首的碧綠荷葉上,金碧交加,紫光瀲灩。一朵朵碗口大的荷花,或潔白,或淡粉,三三兩兩地直鋪疊到天際。
風過時,葉動,光動,花動,水動。光影變化,色彩流離。
雲歌喜悅地叫:“整日鎖在屋中,看看我差點錯過了什麼!”
其他人都還未到,但劉弗陵看雲歌已等不及,遂命人放小船。
雲歌把船上持槳的宦官趕下了船,“不用你劃,我自己會划船。”
於安擔憂,“皇上……”
劉弗陵看了他一眼,於安不敢再多言。
雲歌在於安不信任的目光中,把舟蕩了出去。
小舟越行,荷花越茂密,漸漸四周都是荷花,兩人身在荷葉間.巳經看不到岸上的人。
雲歌久未活動,劃了不久,額頭就有細密汗珠沁出,臉頰透著健康的粉紅,人面荷花兩相映,自是一道風景。
雲歌看劉弗陵只盯著自己看,笑嗔,“你幹嗎老是盯著我看?我又不會比荷花更好看!”
劉弗陵微笑不語,隨手摘了一枚大荷葉,倒扣在雲歌頭上,充做帽子遮陽。
遊湖的樂趣,一半在划船上。雲歌不想劉弗陵錯失划船之樂,把槳遞給他,“我教你划船。”
劉弗陵笑:“你真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會做的皇帝了?皇帝小時候也和一般孩子一樣貪玩好鬧。”說著,接過槳開始劃,幾下後,動作漸漸流利,劃得不比雲歌差。
雲歌愜意地縮躺在船上,隨手扯了自己“帽子”邊緣的荷葉故進嘴裡。
“果然清香滿口。”撕了一片,探身餵給劉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