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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天下者不賞,聲名震主者身敗。’越王勾踐可不是什麼好君王。”
於安一驚,立即就要跪倒:“奴才該死!皇上當然……”
“行了,別動不動就跪,你不累,朕還累,傳膳去吧!”
於安笑著行了個半跪禮,轉身吩咐小太監備膳。
雖然沒有胃口,但因為一天沒吃東西,晚上又有許多奏章要看,劉弗陵本想強迫自己吃一些。可是看到一道道端上來的菜餚,想起公主府中那個入詩為菜的人。回憶著自己解謎品餚時與做菜人心意相通而笑的感覺。便覺心沉如鉛,勉強動了幾筷子,再吃不下,匆匆起身去了書房。
邊境軍費開支,北旱南澇,減賦稅的貫徹執行,刑罰更改的探討,官員之間的互相彈劾,藩王動靜,各個州府的地方官政績,賢良們議論朝事的文章……
一份份奏章批閱完,已過了二更。
於安打著燈籠服侍劉弗陵回寢宮。
一出殿門,抬頭間,才發覺是個繁星滿天的夜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夜颳了一夜的風,今晚的天空乾淨到一絲雲也沒有。
天清透如墨藍水晶,顆顆星辰也是分外亮。
劉弗陵不禁停住了腳步,半仰頭看著瑰麗的星空。於安暗歎了口氣。
一如往日,靜靜退後幾步,隱入黑暗,給劉弗陵留下一片真正只屬於他的時間和空間。
很久後,於安再次回來,想要勸劉弗陵休息時,聽到劉弗陵聲音細碎,似在說話。
聽仔細了,才辨出是在吟詩,反反覆覆只是那幾個句子,“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於安故意放重了腳步,聲音立即消失。劉弗陵轉身,提步向寢宮行去。
小太監在前面打著燈籠,於安跟在後面。
“皇上,奴才已經命人仔細查訪長安到西域的所有關卡。”
劉弗陵輕輕“嗯”了一聲,“務必小心。”
“奴才明白。還有……奴才無能,那個抓獲的刺客因為傷得很重,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所以還沒有拿到口供,從她身上搜出的東西只有幾個空荷包,沒有線索去查身份,奴才擔心刺客挨不過這幾日,線索只怕就斷了……”
劉弗陵淡淡說:“實在拿不到就算了。昨夜的情形下,能掌握到朕的行蹤,又有能力短時間調集人手行刺朕的,只有一個人,但他卻不是真的想要朕的命。不到絕路,現在的形勢,他不敢輕舉妄動。昨日的行刺更有可能是一種試探。於安,你固然要保護朕,可現在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一個人若想控制一隻飛鳥,他最需要做的是剪去飛鳥的每一根飛羽,讓飛鳥失去飛翔的能力。而你對朕而言,比飛羽對飛鳥更重要。”
於安腳步亂了一下,聲音有些暗啞,“皇上放心,奴才會一直服侍皇上,將來還要服侍皇子皇孫,幫他們訓練稱意的奴才……”
劉弗陵的目光黯淡下來。於安明白說錯了話,立即閉上了嘴巴。
經過偏殿一角,幾個值夜的太監縮在屋簷下小聲聊天。
劉弗陵隱隱聽到幾句“……好笑……眼睛疼……都當是毒藥……只是一些古怪的調料……”話語聲、低低的笑聲陣陣傳來。
劉弗陵腦中如閃過一道電光,全身驟僵。幼時,雲歌拿調料撒軍官眼睛。
昨日晚上那個辛辣刺激卻一點毒都沒有的煙霧。那個女子說雲歌昨日夜裡離開長安……昨日夜裡?
過去、現在的事情交雜在腦中,紛紛紜紜。
於安以為皇上對太監笑鬧不悅,立即跪下:“皇上,奴才調教手下不力,一定會……”
劉弗陵一字一頓地問:“於安,昨日夜裡的煙霧是調料?”
於安愣了下,命小太監將聊天的太監七喜叫過來問話。
來的太監正是昨日夜裡追孟珏和雲歌的人,“回稟皇上,因為後來起了大火,沒有灰燼可查,奴才們也不能確定那些刺激的煙霧是什麼。後來香氣撲鼻的煙霧倒的確是毒藥,而且是用藥高手配出的毒藥。”
劉弗陵問:“你們剛才說的調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一個刺客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調料撒我們,嚷嚷著是毒藥,所以奴才們私下裡開玩笑說只怕先頭的煙霧也是調料所制。”
劉弗陵身子踉蹌,扶住了身側的玉石欄杆,聲音暗啞到透出絕望:“那個拿調料撒你們的刺客有……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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