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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你願意嫁給我嗎?”孟珏抬起了雲歌的頭,他的眼睛裡有微不可察的緊張。
昨夜的星辰,只是兒時夢。今日眼前的人,才是她的良人。
雲歌笑低下了頭,輕聲說:“你去問我爹,我爹說可以就可以。”
孟珏笑著打趣:“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經說可以了’?”
雲歌沒有吭聲,孟珏輕挑起了雲歌的下巴,在孟珏的唇親到雲歌的臉頰時,雲歌閉上了眼睛。
蒼茫的高山頂,野風呼呼地吹。
不知道是孟珏無意碰落了髮簪,還是狂野的風,雲歌的髮髻鬆散在風中,青絲隨著風聲起舞,輕打著她的臉。
孟珏以手為簪,將烏髮纏繞到手上,替雲歌綰住了一頭的發,而云歌的發也纏纏繞繞地綰住了他的手,孟珏笑咬著雲歌的唇喃喃說:“綰髮結同心。”
面頰是冷的,唇卻是熱的。
雲歌分不清是夢是真,好似看到滿山遍野火紅的杜鵑花一瞬間從山頭直開到了山尾,然後燃燒,在呼呼的風聲中噼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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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這幾日常常幹著幹著活,就抿著嘴直笑,或者手裡還拿著一把菜,人卻呆呆地出神,半日都一動不動,滿面潮紅,似喜似羞,不知道想些什麼。
許平君推開雲歌的院門,看到雲歌端著個盆子,站在水缸旁愣愣出神。
許平君湊到雲歌身旁,笑嘲著問雲歌:“你和孟大哥是不是私定了終身?”
雲歌紅著臉一笑:“就不告訴你!”
許平君哈哈笑著去撓雲歌癢癢:“看你說不說?”
雲歌一面笑著躲,一面撩著盆子裡的水去潑許平君,其實次次都落了空。
兩人正在笑鬧,不料有人從院子外進來,雲歌潑出去的水,沒有澆到許平君身上,卻澆到了來人身上。
雲歌的“對不起”剛出口,看清楚是霍成君,反倒愣在了當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平君立即警惕地站到了雲歌身旁,一副和雲歌同仇敵愾的樣子。
霍成君的丫鬟在院門外探了下頭,看到自家小姐被潑溼,立即衝著雲歌罵:“你要死了?居然敢潑我家小姐……”
霍成君抹了把臉上的水,冷聲說:“我命你在外面守著,你不看著外面,反倒往裡看?”
丫鬟立即縮回了腦袋:“奴婢該死!”
因為來者是霍成君,是霍光的女兒,雲歌不願許平君牽扯進來,笑對許平君說:“許姐姐,你先回去,我和霍小姐說會話。”
許平君猶豫了下,慢慢走出了院子。
雲歌遞了帕子給霍成君,霍成君沒有接,臉若寒霜地看著雲歌,只是臉上未乾的水痕像淚水,把她的氣勢削弱了幾分。
雲歌收回帕子,咬了咬唇說:“你救過我一命,我還沒有謝過你。”
霍成君微微笑著說:“不但沒有謝,還恩將仇報。”
雲歌幾分無奈:“你找我什麼事情?”
霍成君盯著雲歌仔細地看,彷彿要看出雲歌究竟哪裡比她好。
她有美麗的容貌,有尊貴的身份,還有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親。
她一直以為她的人生肯定會富貴幸福,可這段日子,姐姐和上官蘭的慘死,讓她從夢裡驚醒。
作為霍光的女兒,她已經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可她不甘心。她知道她生來就是屬於富貴的人,她已經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她不可能放棄她的姓氏和姓氏帶給她的一切,可她又不甘心如她的姐姐一般只是霍氏家族榮耀下的一顆棋子,婚姻只是政治利益的結合,她既想要一個能依然讓她繼續過高高在上生活的人,又不想放棄內心的感覺。而孟珏是她唯一可能的幸福,孟珏有能力保護自己和保護她。她絕不想做第二個姐姐,或者上官蘭。
雲歌被霍成君盯得毛骨悚然,小小地退開幾步,乾笑著問:“霍小姐?”
霍成君深吸了口氣,盡力笑得如往常一般雍容:“孟珏是一個心很高、也很大的人,其實他行事比我哥哥更像父親,這大概也是父親很喜歡他的原因。孟珏以後想走的路,你根本幫不上他。你除了菜做得不錯外,還有什麼優點?闖禍,讓他替你清理爛攤子?雲歌,你應該離開長安。”
雲歌笑著做了個送客的姿勢,“霍小姐請回。我何時走何時來,不煩你操心。漢朝的皇帝又沒有下旨說不準我來長安。”
霍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