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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風紀遠這種硬漢,接連幾天日夜不休地趕路也會吃不消。當第四匹馬在他面前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時候,風紀遠自己也已經疲累到極點。
全身靠在枯斷的虯枝亂幹上,四肢伸展,任憑乾冷的西北風吹得人寒涼繚亂,仰望陰沉沉的天空,深似海一般的眼眸緩緩閉上。原來……他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馬在荒野中累死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更無風家所設的驛站,根本無從換馬匹。他已經近十日不眠不休,體力透支到極點,昏昏沉沉中,他告訴自己休息一下,稍微休息一下,就會恢復些體力,然後繼續趕路……
☆、第47章 不見
寒鴉幾度喧囂,風紀遠慢慢從不安的昏睡中醒來。倒在土地上的馬顯然已經不能再充當坐騎。風紀遠走到它面前蹲下來,拍拍寬大的馬頭。
天已經開始黑了下來,遙遠的前方露出點點燈火,只要再堅持堅持,他就能找到地方落腳,還可以再添置一匹快馬。風紀遠邁著沉重的步子,朝前方的村子走去。
日頭幾度東昇西落,不停前進的時間讓人越來越來焦躁。
寶珍宮猶如一座華麗而冷清的金絲雀籠,縱然為外人所豔羨,住在裡面的人卻一日比一日感覺到孤獨寒冷。這幾日玉津一直陰沉沉的飄著幾朵殘碎的雪花,雪花並不下大,零散的、毫無歸屬的在流動的空氣中隨之四散,然後雪落無蹤,甚至沒有融化後的水的痕跡。
樂心裹緊了身上的狐裘立在宮殿門前,一個人看著恍若不存在的雪,玉顏越發的清冷了。
負責侍奉她的宮女,輕聲上前:“公主,天氣寒冷,玉體受寒可就不好了,還是回殿裡吧。”
“……放心,不會耽誤大婚。”說完,柳眉一皺,對一個宮女發脾氣有什麼用?緩了口氣對垂下頭的宮女道,“去把炭火撥旺一點吧,確實有點冷……”
小宮女小心翼翼地應聲,“是,奴婢這就去……”
寒意料峭,神傷在冬天裡徘徊。
“王爺不過去嗎?”常劍看向自家主子。
司桓宇盯著遠處宮殿門口的那一襲白衣女子,良久才出聲:“回去吧。”
唉……常劍看一眼已經轉身進入殿內的女子,嘆一口氣,他真的搞不懂王爺現在是怎麼了。照他往常的性子,只要是王爺想要的從來沒有落於旁人之手的可能,或得手,或毀掉……
此番情景,換做以前,打死常劍他都不會相信庸親王爺會有被情所困的一天,更不會相信他會親手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推給別人,而自己表裡不一的躲在角落裡默默關注……
轉身離去的衣角掠過乾枯的矮草,不留一點痕跡。
風紀遠一身風霜,當快馬還未行至平南王府大門口時,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守衛來不及看清這滿臉鬍渣的男人是誰時,他已經風一般的速度進入了王府內。
“喂!站住!”
“有人闖府!”
管家聽到外面的吵嚷聲連忙跑出來,只見迎面而來的……那不是未來姑爺風將軍嗎?這幅模樣……
“是風將軍,都退下,退下……”管家連忙迎上去,將王府守衛驅散。
“將軍您這,怎麼回京來了?”管家驚訝,守邊大將,沒有皇帝的召回手諭是不能擅離職守的。
風紀遠無視管家的問題,風餐露宿後的俊臉鬍子拉碴,有幾絲發落於額前,沒有了往日的幹練利落風采:“樂心呢?”
“郡,公主她……”管家結結巴巴,對於郡主變公主,不久將要遠嫁一事最難受的不僅僅只有平南王府,想必這位年輕的將軍也不例外……
風紀遠濃眉緊蹙:“她在哪裡?”
“公主,已經被接進宮裡有好一段時間了……”不等管家說完,風紀遠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紀遠!留步。”幾個月不見的平南王出現在風紀遠的身後。
平南王相對比風紀遠半年多前離京時憔悴衰老了許多,兩鬢居然有了白髮,這段日子他為樂心的事情過度傷神顯而易見:“紀遠…本王不同意你進宮。”
風紀遠執著,他對這位儒雅的王爺向來敬重,可是這次的事他實在不能說自己對他沒有一點怨言,壓抑著心中的不滿,他搖搖頭:“……就算皇上要降罪於我,我也要見她一面。但凡她有一點是不情願的,風紀遠,也會想方設法阻止她嫁去赤峰。”
宮城巍峨,此時看上去卻是暗沉沉的猶如毫無生氣的牢籠。風紀遠面色暗沉如水,深邃的眸寒潭一樣波瀾不驚中透著寒光。他不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