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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
“忍足為什麼要問為什麼?明明是和你不相干的事。”我的回答稍微長了一點,忍足陷入了沉默,但也不過三秒鐘,他就繼續提問。
一個尖銳如刺蝟卻又是人類共同的疑問。
“我想知道,為什麼相愛的人無法在一起?”
我的呼吸一滯,言語不能。於是忍足接著發言:“我啊,是個喜歡看文藝電影的人,尤其是愛情方面的。但是,看得越多,疑惑也更多。
“白河桑。”他的聲音變得溫柔,語調輕柔,“跡部和你的感情,在我看來,比世界上任何一部電影中描述的愛情都要動人美麗。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麼美好的東西總是易碎品?”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帶一個音也吐不出。
是我親手摔壞了愛情這件易碎品,我能說什麼呢?
忍足便沉默了,沉默地等待著。
我們所乘坐的隔間,漸漸升到了頂點,又慢慢下降。開始下降的瞬間,我輕輕地咳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戒指。”
儘可能穩住心神,慢慢地說著與那枚戒指相關的誓言,還有拒絕。奇怪的是,那麼艱難的事情,一旦說出口,似乎就不再那麼難以承受。就像是自己的心靈在對自己的靈魂反省,就像是自我的剖析與告白,自己用手揭開傷口,自己舔去流血的痕跡。
只是那個我愛的男孩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只想做一隻撲火的蛾兒,投身於名為跡部景吾的火焰。
塵歸塵,土歸土。
摩天輪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運轉,再一次接近到頂點的時刻,忍足說話了。
“我並不想弄哭你。”
坐在對面的他遞來一張米色的手帕,我咬牙接過,捂住眼睛。
“但我還是失敗了。”
不管再怎麼不想哭,可是一旦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他說話的神情,他眼角的淚痣,過去的相遇相識相戀便被我的記憶一一連線起來。說不要的是我,一錘定音的結果,終究還是我的不對。雖然那樣瀟灑說分手的是他,但卻是我先投了反對票。
“白河桑,你們會分手,並不是你的錯。”忍足聲線中的關西音頭一次聽上去蘊含著真切的感動,隱約間,他的手拍了我的頭,像在安慰一隻受傷的小動物,“這世界上,還有更多的人相愛卻無法擁有完美結局。你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哽在喉間的嗚咽忽然就卡得更厲害。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地,醒悟。
忍足他,是用了多麼委婉多麼溫柔的方式來安慰我。之前的所有都是拜他演技所賜,而他完美的技術掩飾了所有的真意。
直到最後時分,才翩然揭曉。
這個完美的天才,果然是冰帝學園中最難揣摩心思的男人。
摩天輪又一次緩慢降落,接著便是下一輪的上升。
環繞圓心的命運,掙脫不了的宿命,這就是被束縛的悲哀?
我慢慢止住抽泣,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魚貫而入摩天輪的乘客之一,跟隨摩天輪上升又降落,回到原點,。我與他們不同的是,別人坐過一次就前往其他的地方,而我仍要待在原地,等待下一次出發。一次又一次,反覆乘坐著摩天輪,就像反覆經歷著夏天一樣。坐在摩天輪中的我,始終只能隔著玻璃看著外面,不論外面是多麼喧囂,又或者是多麼寧靜,摩天輪永遠靜靜轉動,世界永遠被隔成兩半。
如果有人嘗試走出摩天輪,面臨的結局,也只有粉身碎骨。
明明知道這一點的我,還是義無反顧地逾越了警戒線。
愛上他,並不後悔。
離開他,註定疼痛。
窗外的風景漸漸變得暈黃,夕陽的光不知不覺給東京鋪上了薄薄的金。黃昏依然,只是人不待。當初的堅持,在現在看來變得萬分可笑。如果說愛上他的我沒有錯,說分手的他也沒有錯,那麼我們之間是哪裡出錯了呢?青春的愛戀,怎麼就總是得不到善終?
腦海中有根尖銳的刺扎進了最柔軟的地方,疼得無以復加。真正帶來罪孽的,或許是這一場註定就充滿了痛楚的千夏之旅。
神,真是個超級殘忍的傢伙。明明知道人類是軟弱的動物,明明知道人心是脆弱的產物,卻偏偏要試驗人性的韌度,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
我,就是他養在玻璃罐子中的小白鼠,提供眾生百態的笑料給他娛樂。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神曾經給過我自以為是的忠告: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是沒有資格去追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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